许久跟蒋逢一起下公交车的时候大概五点,天还亮堂着。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见一辆卡车停在那儿,一群士兵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扛着往楼道里走,就像蚂蚁搬家,许久妈妈站在旁边指挥。
许久跟蒋逢一起走过去,许久妈妈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今天我值日。”许久说。
“我等了她一会儿。”蒋逢说。
许久抬头看蒋逢,蒋逢低头瞧许久。蒋逢挤挤眼睛,许久微不可查地点头。
不可说的事情,是两人间的秘密。
许久妈妈的眼睛盯在搬东西的那些人身上,对许久说:“饭在桌上,我跟你爸吃过了,你带蒋逢去吃吧,吃完了赶紧写作业。”
许久“哦”了声准备走,听蒋逢问:“这是我家的东西吧?”
“是啊。”许久妈妈应了声,朝着搬冰箱的那个战士高声嘱咐,“动作轻点儿啊,来,往这边搬……杨锋,你下来帮把手接一下。”
一个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帮车上那个抬冰箱。蒋逢把书包拿下来往许久怀里一塞,过去把着车厢的边儿一跃跳到卡车里。许久抱着他的书包站在原地没动,不明白他上去要干什么。
蒋逢在车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那个纸箱,抱着它从车上跳下来。
许久瞧他手里的纸箱,不大,看他拿的姿势有些费劲,猜想应该很沉,不知道里面盛了些什么。
“那阿姨我们上去了。”蒋逢对许久妈妈说,飞了个眼神给许久,便跑进楼道。
许久妈妈心思在别处,只是应了声。许久不知蒋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进去了。
回了家,蒋逢把纸箱放到餐厅椅子上,自己坐到旁边,笑眯眯地摸着纸箱。
许久问:“里面是什么?”
“宝贝。”蒋逢讳莫如深。
许久白了蒋逢一眼,吩咐:“要吃饭了,先去洗手。”
蒋逢得令,跳起来朝卫生间跑。许久去厨房拿碗筷,到她拿着碗筷出来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蒋逢竟然又坐下了,目含深情地看着那个纸箱。
许久皱眉头,没再问,盛了饭后坐下来吃。
两人吃完饭,许久把餐桌收拾了。蒋逢记着许航说过的话,不让许久的手沾水,他把刷锅洗碗的活儿抢过去,抓着钢丝球卖力地刷着锅底的黑灰。许久站在后头看,有点心疼她家的锅。
总觉得他会把锅底给刷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