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上山采药时捡到的,扯谎如此简单之事都不会?”
怎么感觉他在说她蠢呢?不服气的玉溪自辩道:“我是个实诚人,可不像某些人,随口便是谎言。”
岂料他竟冷哼反讽,“才刚是谁端着药碗说自个儿在换衣裳?”
那话居然被他听到?看来他早已清醒,被奚落的玉溪恨恨的瞪他一眼,“我还不是怕你被人发现,辱没我的声誉!”
“我还怕人说我眼瞎呢!”
“你……”紧攥着小拳头,玉溪强忍着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愤然抱臂,“本姑娘不跟病患一般计较,免得你说我欺负弱者,我现在要去齐叔家喝鸡汤,你最好别乱跑,莫要被人瞧见,等我回来再想办法送你走。”
临走前,玉溪还交代他趁热把药喝了,想想又觉哪里不对劲儿,赶紧澄清,“我可不是关心你,只是希望你快点恢复体力,赶紧离开,不要再睡我的榻。”
看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他兀自摇头,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把药给喝了。
齐叔家离她家很近,也就隔了十几丈,没几步就到,紧握着平安扣,她的手一直冒汗,也不晓得能不能糊弄过去。
齐家院子里西边的窗口正趴着一个姑娘,一双桃花眸紧盯着大门口,一瞧见玉溪过来急急的自里屋跑到院外来迎她,在她面前欢喜的转着圈,
“看我的新衣裳美不美?”
绯色绣芙蓉的新料子做出的裙裳自然是美的,打量着她,玉溪笑赞道:“这颜色很适合你呢!衬得越发白皙水润。”
听到说话声,灶房里正切着菜的齐婶也笑呵呵的走了出来,一看自家闺女换了身新衣裳,登时没了笑脸,“说好的你和玉溪一人做一件上衣,你这丫头怎的背着我连裙子也做了,那玉溪不就没新衣裳?”
玉溪并不介意,笑劝道:“无妨,云鹭适合这鲜亮的颜色,穿上多好看。”
“小姑娘家的,谁穿鲜亮的都好看,”齐婶当即板着脸命女儿把衣裳脱下来还给玉溪,云鹭自是不舍得,“这衣裳都是照我的尺寸做的,玉溪姐姐太瘦,撑不起来。”
玉溪本就不怎么在意穿戴,云鹭这般她也不恼,“是啊!还是妹妹更适合,反正我也不缺衣裳穿。”
“缺不缺是一回事,可哪个姑娘不想穿新衣裳呢?”玉溪心大不与女儿计较,齐婶却是看不过眼,掂着手里的葱恨嗤着,“总是这么欺负玉溪,娘都替你害臊!”
挽住亲娘的胳膊,云鹭嘟嘴撒娇道:“哎呀!一家人不分彼此,咱家熬鸡汤还不是请她过来喝嘛!是吧玉溪姐姐?”
感念齐家对她的恩德,玉溪才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可不是嘛!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一家人的照顾,我和云鹭情同姐妹,让着她也是应该的,不妨事。”
“对啊!你看姐姐都不在乎,娘您就甭再数落我,大不了下回再有布料我都让给她呗!”
说得比唱的好听,齐婶才不信她,“哪还有下回?还不是因为玉溪上次无意中救了村长夫人的女儿,人家才送了这好布料给她做报答,本是交给我,好拿去让秦家媳妇儿给你们一人做件衣裳,你竟自个儿做了一套,玉溪落个空,太自私了些!”
被训斥的云鹭可怜兮兮的向玉溪求救,玉溪赶忙打岔,拉着齐大娘往灶房里走,“不说这个了,看看锅吧!可别把水熬干了!”
想起她的菜,齐婶这才没再啰嗦,又瞪了女儿一眼,这才转身,行至门口,齐婶没让她进去,“菜已备好,无需帮忙,你们姐妹俩到屋里歇着吃瓜子吧!”说着又朝着东屋那边喊了声,
“云杉,看了一上午书,歇会儿吧!你玉溪妹妹来啦!出来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