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这事的是陪房余旺——斤丫的爹,回禀余慧心说:“屏风不在那里,老夫人叫人搬到她房里去了。”
“我过生日的时候不是还在吗?”余慧心拔高了声音。
生日当天就说要休妻,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崔氏倒好意思,忘了这是余七巧的嫁妆不成?
余慧心咬牙切齿,对余旺说:“叫你媳妇去一趟,指着屏风说——要和离了,我在清点嫁妆呢!”
余七巧从未如此生气过,余旺吓得抖起来,其他人噗通就跪下了。
余慧心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
红梅跑进去,倒了水奉给她,宽慰道:“小姐别生气。那崔氏就是欺你从前软弱,咱们硬气点,她不敢不给的。他们这种读书人家,最要面子呢。”
余慧心想不到她还看得穿这点,心情顿时好转:“摆饭吧,我饿了。真是的……早饭都没吃,先吃一肚子气。”
红梅笑道:“不止要吃气,还要吃药呢。”
余慧心一下子苦了脸。
她穿过来后,一直没断过药,又苦又涩又臭的中药。
难喝是肯定的,但又不敢不喝。就这古代的医疗水平,有药就偷着笑吧!
……
吃完饭,余慧心正洗手,隔着窗户见斤丫风风火火地跑进院里。
余慧心觉得她挺累的,对红梅说:“我昨晚看见好多银锞子,拿一个给她。”
红梅答应一声,进房去了。
斤丫跑到外面,行了礼道:“少爷又往这边来了!”
余慧心疑惑:“他不去衙门么?”
正巧红梅出来,答道:“今日休沐吧。”
余慧心恍然大悟,朝斤丫那边点了点头,红梅便将手里的银锞子递过去:“喏小姐赏你的。”
斤丫惊喜不已,双手捧过,美滋滋地说:“谢谢小姐,小姐万福”
“去玩吧。”余慧心说。
斤丫脆生生地答应一声,转身跑开,在院门口碰到王腾宗,唬得她从麻雀变成了小鹌鹑。
王腾宗觉得她跑来跑去、举止不雅,不甚愉悦地皱起眉,昂起下巴走进院中。走到正房外,见厅中摆着许多箱笼,墙上和桌案上的装饰、摆件都不见了,整个一乱糟糟、空落落,看的人心烦。
他正要叫余慧心,收拾箱笼的阿春看见了他,朝他请安,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里面红梅听见声音,对余慧心说:“少爷来了。”
“咳咳……”余慧心咳了咳,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
余家提出和离,王腾宗肯定有点想法。生气、愤怒倒不至于,他也知道自己站不住脚,但不爽是肯定的。听到她这样,他顿时没了气势,脖子控制不住就往下弯了。
他垂首走进去,余慧心让红梅搀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