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服侍老人喝水的杨扬闻言倒没疑惑不解,只是随意的嗯了声。
“我能知道怎么回事吗?”老人问。
杨扬说:“九年前,那一场病,他就没了。我恰好欠他一桩因果,需要帮他做件事以偿因果,他说,他不想死。起死回生的因果和麻烦太大,我不想那么做,便让他换个,他便让我给你养老送终,让你开开心心的渡过晚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感觉,你病好之后我就觉得你不对。”老人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
老人说完就永远的合上了眼,刘元却悚然到了极致,如果杨扬在九年前就死了,那么眼前这个是什么?
刘元仍旧没得到答案,又被抹去了记忆,这一次抹得更彻底,不仅抹了,还改了。
刘元再次醒来是在孤儿院,多年前,易子而食,他与大丫一起逃了出来,然后被好心人送到了孤儿院,没有杨扬,没有猎户爷爷,这是他们记得的内容,也是别人对他们的记忆。
白衣少年很厉害,不仅改了两个当事人的记忆,还改了周围人的,一个都没落,宛若一张网,将刘元给困在了最深处,不论朝那个方向跑,都跑不出去。
然而这一次刘元却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他依稀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然而他已有的记忆太完整,哪怕那是虚假的,也没有哪个人能够想到,并且意识到这个问题。就算是最厉害的催眠师,也只能催眠别人忘掉或混淆一段记忆,绝不可能无中生有出一段完整的人生记忆塞别人脑子里,有那本事就不是催眠师,而是神仙了。
活了十三年,有八年的记忆是虚假的,我忍不住为刘元先生掬一把同情泪,倒霉孩子好可怜。
过半的记忆是虚假的,哪怕虚假的记忆因为太过完善,不论是从内还是从外都无法发现问题,却有一样东西是无法蒙蔽的——第六感。
进入文明社会,人的第六感已经退化得差不多了,但退化并不意味着消失,有的时候还是会跳出来的。倒霉孩子刘元先生就是这么个情况,所有的一切都很合理,也很正常,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觉得不对,但刘元也没多少精力去踅摸哪里不对,彼时正是文.革初期,整个国家跟着了魔一样,刘元过得挺艰难,读书没有课本,吃饭总吃不饱。孤儿院没多少钱,而他又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因此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如何吃饱这个问题上,特别是他还有个人要照顾——杨燕,就是大丫,在杨家时,老人给她起了新的名字,原来那名字太不好听了。白衣少年改了两个人所有的记忆,唯独没有修改女孩的名字。
约莫两年后,刘元遇到了一个人。
之前说了,那个时候正是文.革,虽然没有战乱,但混乱疯狂不比战乱年代差的时代。刘元认识的那个人姓李,早年留学海外,后来抗日战争结束,便回了国,做研究之余因为相亲而认识了一名较为有名的抗日将军,觉得处得来,便成了婚,刚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很好,直到文.革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