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宁静的房间尤其适合讲故事,秦溪把他们从结婚起的事情一一道来,而许辰年就坐在床边听。时不时地给秦溪倒上一杯水。
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秦溪却意外地发现,说着那些故事的时候她很冷静,有时候就像一个旁观者。
许辰年听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说的第一句话是:“其实他对你还不错。”
秦溪微怔:“或许是他觉得有些愧疚吧。”
有些时候秦溪也觉得萧木对她不错,结婚以后的态度比她死皮赖脸追着他跑时,不知道好了多少。自从那朵玻璃玫瑰的事以后,每次秦溪生病,萧木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虽然秦溪从来没有告诉他。秦溪送饭的时候,他总是微笑着说谢谢。秦溪奶奶去世时,萧木放下工作每天陪着她,整整一个星期。纵然他平时回家晚,可是他们的纪念日还有秦溪的生日,他从不缺席或是迟到。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许辰年取过挂在一边衣帽架上的毛衣外套,披在秦溪的肩上:“你有没有怨恨过他?”
“我其实应该感激他。”秦溪拢了拢身上的毛线外套,不禁笑了,“许辰年,你没有见过十几年前的我。那时的我不会笑也不会哭,放弃了对生活的希望,好也罢坏也罢,好像都无所谓。萧木在那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大刀阔斧地砍掉了我世界里遮住阳光的树木,让我重新走进了有光的地方。对他的执念也罢,爱慕也罢,好歹都给了我生活的希望。”
其实萧木给她带来过许多好运,比如之前因为逃避他和宋伊人她只身去了米兰,却误打误撞地离自己曾经的梦想更进一步。结婚以后,她幸运地成为了一些杂志、公众号的特约作者。萧木似乎一直都在让她变得更好。
“秦溪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昨天跳那支舞的时候,我真担心整个酒吧的人都被你掰直了。”许辰年说。
“是吗?这不怪我,我警告过你的。”秦溪忽然莞尔。
“秦溪,我是说,纵然你的生活里没有他了。你也一样可以过得很灿烂。”
“我知道。”秦溪知道,昨天那些掌声响起的时候她就知道。
“不过秦溪,你追男孩子的办法可真够笨的。”回想秦溪讲的故事,许辰年抬着头,不禁失笑。
“嗯?”秦溪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对自己的人身攻击上。
“别的女孩子吧,见着喜欢的男孩子都是撒娇,装柔弱;你倒好,好像从一开始就只知道一股脑地付出,遇见事情自己扛,不开心了眼泪往肚子里吞。你这样根本就是一个女汉子,男人怎么会怜惜你?你有没有听说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孩子有屁吃。”
秦溪嘴巴张大,变成一个“o”形:“许辰年,你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嘛?怎么这么懂这些事?”
“咳咳。”许辰年脸上现出一丝可疑的尴尬,手轻轻挡了挡嘴巴,“这不是初高中的时候懵懂无知,学着班上一些公子哥撩妹来着。”
“我的天哪!”秦溪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许辰年,原来你也做过人渣!”
“喔?是吗,我是人渣?”
许辰年弯下身来,双手拄在床边,声音微微扬起,笑容灿烂却不由得令人生厌:“秦溪,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帮你换欧元了。”
秦溪翻白眼:“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帮你拍照了。”
许辰年:“不想了。”
秦溪:“......”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
此刻的萧木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了莫斯科机场。再过四个小时,就要中转到阿姆斯特丹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