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体恤。我是不觉得寂寞,反倒乐在其中。只是这几年也给大哥添麻烦了。”莫远之也认真道。
“哎,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莫逊之挥一挥手,“你好好调理身子,过好日子,我才算是不负爹娘所托,将来到了地府,也不怕他们骂我了。”
他说得沉重,一时间屋里又无人说话了。
常若凝手里攥着一把花生米也不敢吃,只好对大嫂飞了飞眼色。
大嫂心领神会道:“二弟,我听说你们林场前一阵抓了一对七彩的锦鸡,可是真的?”
“是。”莫远之道,“只是我们去看了看,便让他们放了。”
“那又为何?”
几个人聊起家常闲天来,常若凝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在大哥家中自然不像在家里那般无拘无束,方才已一时冲动弄僵了气氛,便愈发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为了少说些话,便一直埋头吃点心喝茶。
常若凝跟莫远之成亲以来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他也一直病着,她甚少见他与旁人交谈。此时见他面容舒朗,语气温和,说话既得体又风趣,声音也圆润好听,不禁盯着他看,越看脸上笑容越大,觉得自家相公真是样样都好,浑身发光。
他们几人聊了颇久,直到天色擦黑,才等来了莫家老三莫违之和韩蕊两口子。
莫违之与他两个哥哥不同,一贯是纨绔跋扈的,手里摇着一把大号折扇,踢着脚步便进了门。
他一到,常若凝的心便拎了起来。
好在大哥在场,大家和气团团地互相打着招呼见了面。
“二哥。”莫违之站在莫远之面前,从头到脚大喇喇地把他看了个遍,“还没好呢?仍旧站不起来吗?”
常若凝知道不该跟他一般见识,但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莫远之却一笑,“这辈子是好不了了。习惯了便倒也没觉得什么。”他一面说,一面还将两手放在大腿上,缓缓抚摸了两下,叹了叹气,甚是失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