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玲珑痊愈了,一早来给常若凝请安。常若凝一看她的圆脸都熬成了尖脸,眉头便皱成了一团。
而玲珑也不似平日里那么话多,只是福下身低低地说道:“小姐,是玲珑不好。我不该去那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自己病了不说,还差点连累你和姑爷,还有……还有莫纯。”
“这也不能怪你。那里处处人多,你躲也躲不掉的。”常若凝见她蔫蔫的,顿时便心软了,“现在既然家里人都没事,以后当心点便是了。哎,莫纯呢?”
“他……他这几日照顾我,都没怎么睡。”玲珑脸红起来,“这会儿支撑不住,休息去了。”
“这下可知道谁对你好了吧?”常若凝笑道。
玲珑细如蚊呐般地“嗯”了一声,常若凝偏紧盯着问:“他这几日是如何照顾你的?说来我听听。”
玲珑不敢不说,只得扭扭捏捏道:“也……也没如何……就一直守着我,熬药端茶,只有……只有每日擦身沐浴时,才换了夏莹来陪我……他还给我折了这个……”
玲珑从袖子里摸出一只苇叶折的蝈蝈儿,绿油油的,活灵活现。
“他折了很多,小姐你若喜欢,我就让他再折几个给你。”玲珑低着头把蝈蝈儿递给常若凝。
“你还是留着吧。”常若凝赶紧塞回她手里,“这是人家给你的一番心意,我拿走了多不合适。”见玲珑把蝈蝈儿又揣回怀里,常若凝偷笑了片刻,才道:“过几日我跟姑爷打算去山里林场玩玩,你大病初愈,就留在家里别出门了吧,好生休养。”
“谢谢小姐体恤。”玲珑又是低头温顺地说,常若凝倒觉得很是不习惯。
“你放心,我会跟姑爷说,让莫纯留下来陪你。”
常若凝说完,玲珑的脸便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莫远之得知常若凝要让莫纯和玲珑留在家里,反倒皱眉道:“上山打猎这等有趣之事你不让玲珑去,看她回头不生你的气。”
“哎,你懂什么。”常若凝大大摇头,“她跟莫纯刚刚有那么点眉目,此时自然要趁热打铁,若是跟去了林场,岂不是天天都得忙着伺候我们?哪有心思想什么儿女情长?就得要留在家里,无人打扰,孤男寡女……”
“好了好了。”莫远之打断她,“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趁热打铁,什么孤男寡女……”他一面说,一面却忍不住笑意地伸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你自己得偿所愿了,现在就不顾别人死活了。”常若凝想都没想,便也跟着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当年你认识了我以后,是如何月月给我写信的?一会儿说夏天到了邀我去捉萤火虫,一会儿说桂花开了邀我去闻桂花,一会儿又数九寒天找我看雪景。我常家剑谷山顶之上积雪终年不化,谁要跟你巴巴儿地去看什么雪景了?”
莫远之被她拆穿当年伎俩,也没半点害羞恼怒,只是又放下一枚黑子,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连上四子了,你又输了。”
“哎呀。”常若凝震惊低头,“好哇,你跟我下五子棋都赖皮!跟我说话,分我心神!”
莫远之只好将刚才那一枚黑子缓缓收回棋盒,“是我不好,你来,你来……”
常若凝却不下了,只是将胳膊支在棋盘上,托着下巴看看他,略带小心道:“远之,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