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穿越夫郎有点甜 羽春 5787 字 2022-09-08

“行。”

他一走,叶存山就去灶屋烧水热炕。

上次走时,两人把被褥都收进柜子里了,炕上返潮也不会湿了被子,趁着天色早,烤上一阵,晚上睡觉能有个干燥被窝。

顺便也烧个热水,家里擦擦扫扫也用得上。

云程把下面东西收拢防尘时,叶存山就拿着扫把先扫上头除尘,两个人头脸围着块薄衣服当面巾,也被灰尘呛得咳嗽。

等到存银过来,三人一起,里里外外弄完,也到了中午午饭时候。

下午要做吃的,三人都先将就着应付一口,留着肚子还能吃口热乎馒头和果子。

饭后叶存山揉面,云程烧火,存银剁馅儿调馅儿,准备今年也做点肉包子和素包子。

都围着灶屋忙活,能一起聊聊天,叶存山告诉云程:“杜知春要定生肖挂件,一样五个,按照小萌虎的价格收费。”

小萌虎是三个二两银子,七个四两银子,这其实是不好算的。

不过杜家大方,不会叫他们吃亏就是。

云程应下,叶存山瞥他一眼,“小羊挂坠不能绣黑脸的。”

云程就笑出声,“放心吧你,黑脸羊就一只!”

存银就觉得他在这灶屋里闪闪发光,格格不入。

上回年市他没出去,不知道小萌虎挂件,更不知道那巴掌大的绣品卖价是大几百文钱。

叶存山怕回家路上蹭掉,今早没佩戴香囊跟挂坠,存银也没见着样品。

再听两人来回说几句,他还急了,“什么生肖挂坠?有没有我的份儿啊?我属兔子。”

叶存山给云程飞眼刀子,“不给他绣。”

存银不服,“你看看我在给谁干活,凭什么不给我绣?就要给我绣,我要兔子,小白兔,要大耳朵,要带毛的,婵姐那兔子会掉毛,我回头去薅一把,我的兔子要真毛的!”

叶存山:“你小小年纪,怎么攀比心这么强?”

存银哼一声,眼巴巴望着云程,“大嫂,我想要兔子,你教我也行啊。”

云程想想小萌物的价位,答应了,“那我教你。”

存银就得意的望着叶存山扬下巴。

叶存山目光深深望着云程,揉面的劲儿都大了些。

让云程想起来,叶存山给他按摩时,也是这么肆意揉捏他,他毫无反抗之力。

云程说:“我还给你绣了发带。”

其实是绣了拿来卖的。

叶存山不知道,但他被哄好了。

存银想要,看他哥笑得傻气,决定算了,等回头他自己缝一条。

哎。

要他是个男人就好了,娶个小夫郎给他缝。

可惜他决定招婿……

不,不对。

存银突然问叶存山:“哥,你是不是给大嫂缝什么东西了?”

叶存山揉面的动作僵住。

云程拿着烧火棍差点把火戳熄。

存银毫无所觉,一样样的往剁好的肉馅儿里加调料,“大嫂问你会不会绣花呢。”

要他哥这么个大老粗都会绣花,他以后招婿,招一个会绣花的,也不难嘛。

叶存山就只送过云程一条手帕,谁问他都不认,“没有,不会。”

存银嘿嘿笑,根本不信。

这态度被叶存山当做挑衅,叫他干活麻利点。

云程看锅里水烧开了,问他们现在做什么。

叶存山割了猪肉回来的,叫存银先去炸猪油。

存银就着热水清理肥膘肉,洗完切丁,再下锅用热水氽烫,捞出沥水清锅,再下锅炸,一点儿清水加进去,就滋滋冒油香。

他叫云程火烧小点,“别炸糊了,要慢慢炸。”

家里是硬木柴,一根递进去,能烧好久。

上一锅水开,云程就听了指点,没再递柴,看着火势往里加小根的柴火,火候把握得极好。

存银吹习惯了彩虹屁,看他烧个火都要夸夸,云程被哄得脸上的笑意都没散过,叶存山在旁边看得牙酸。

肤浅。

这种漂亮话谁不会说。

三人忙得热火朝天时,叶大上门来了,说给他俩送熏肉和年糕。

年市过后,叶大回村被叶根叫去训斥了一顿。

因为他大咧咧拖了一个能躺进两个人的浴桶送到了县里。

年底时,叶根忙得晕头转向,这种别家的家务事他本来不知道。

还是叶大自己回来后,满村子说他儿子儿媳会感谢他。

感谢个屁!

叶大就普通庄稼人,这辈子没见过大官,头顶最大的老爷就是族长。

说是一起长大的关系,那身份一变,就是要压他一头。

他被训得一声不敢吭,只敢在心里嘀咕:他们自己都弄了个大浴桶,不知羞,满村拉着走,怎么他送就不行了?

可叶根是比他有本事,叶大心里再埋怨,也是要跟儿子修复关系的,可不敢弄巧成拙。

他也算着日子,一清早就没心思干别的。

等存银回来,还说先打听打听,结果存银东西一放,二话不说就往山里跑,他叫都叫不住,藏兜里捂了好几天的银豆豆都不想送出去了!

早上他就一直盯着叶二叔家,想看看叶存山跟云程两个会不会又去他家过年。

眼瞅着午饭都过了,他们也没有下来,这才带着一筐东西找上门。

叶存山见了他没好脸,“啧,你还认得我家门朝哪边开啊?”

这屋子是陈金花前头的男人李猎户留下的。

早前跟陈金花勾搭上,叶大经常来屋外给人送东西。

吃的,用的,也帮着家里砍柴挑水。

叶大娶陈金花进门后,就没来过了。

终归是前头的男人家,李猎户还死了,叶大嫌弃晦气。

自家儿子卷铺盖到这边住,是顶着克亲的命被分出来的,他还怕克着自己,自然更少来。

他无视叶存山的态度,自说自话:“你那院子里泡着米是准备做年糕?我不是跟程哥儿说了我给你们做了年糕吗?他没给你说啊?”

云程抱着烧火棍,不理他。

这种时候,还是交给叶存山处理,他不添乱。

存银慢慢悠悠推着锅铲,不让肉丁粘锅,炸了一阵后,这味儿更香了。

他也不吭声,甚至不回头看,假装他不存在。

他没叶存山莽,在家里他是最小的,挨骂受委屈都要忍着的,偶尔顶嘴,还得看长辈们的心情。

叶存山说:“给我说了,但我想打个新鲜年糕给他尝尝。”

年糕打完放一放,就会变得梆硬。

新鲜年糕做出来还是软糯的,蒸熟的米能加糖吃,捶打过后还能吃口热的。

但叶大只觉得他们矫情,“哪里这么麻烦?不都是新打的年糕?煮煮怎么不是新鲜的?费事。”

话不投机。

叶存山没上门膈应他,他自己送上来了,就把话说得更直白了,“这哪里麻烦?这不是新打年糕尝个鲜的问题,是我要亲手打了年糕给他吃,听出来了吗?我在讨好他。”

叶大一张脸皱成了问号。

存银也竖起了小耳朵,还冲云程挤眉弄眼:好肉麻哟。

叶存山不觉得肉麻,他娶亲后脸皮见长,原本只是行为大胆,这些时日被云程的土味情话锻炼过,这直白话也能面不改色地说。

“家里穷,云程会挣钱,我现在指着他挣钱养我,供我读书……”

叶存山揉好面团,放一边醒面,擦手时还先冲云程笑了下。

他脸黑,不管分家前后,叶大都觉得这大儿子骨头硬。

现在看他笑,还不自觉抖了下身子,鸡皮疙瘩掉一地。

叶存山说:“反正我跟他都光条条一个人,谁嫁谁娶都不要紧,谁养家谁当家。”

叶大隐约听出来了一点意思,眼前晃了一晃,扶到了桌子,才知道不是视线晃了,是他头发昏,脚发软。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什么叫谁嫁谁娶不要紧?这关系大着呢。

一个大男人,娶亲就是正常嫁娶,嫁人就是入赘。

入赘到别人家,这还不要紧?

以后生了娃跟云程姓,挣了功名,也是云家的。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儿子也是云家的。

入赘到别家的儿子,就是还能给他尽孝,那也不能给他摔盆儿了。

要摔也是给云程的爹摔——虽然云父已经死了,不用摔了。

叶大看叶存山还又望着云程笑,对后面的话有了预感,一句不想听。

他一下想到叶根说的,儿子儿媳肯定埋怨他。

他留下熏肉跟年糕,背篓都不带走,步子又虚又急,忙慌慌的找到了叶根家。

叶根是族长,有儿子帮他,到年底也忙得脚不沾地,今年他还打算给存雪说亲,已经在谈亲事,选吉日,存雪早前拿了红布,也在绣嫁衣。

现在他家事忙,族里事忙,还要压着那群外姓村民不让他们年底搞事,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

叶大还跑过来,非说有急事找他。

叶根现在看见他就来气。

再没见识,村里闲话还没听过?

谁家公公上门给儿子儿媳送大浴桶!

程哥儿孝期都没过,明晃晃送过去像什么样!

人家家里做了浴桶,那是小夫夫俩以后也会用到的,做就做了。

村里人现在得了恩惠,谁敢说一句不是。

送到县里算什么!

叶根是不知道叶大临走前还瞎咧咧了一通,不然叫人进门,还得气得抽他两下。

来年还指着程哥儿教人织带彩的毛衣,这叶大在搞什么!

叶根平时和气,一族都是自家人,外姓都是破落户,没什么能让他着急上火的事。

这次实在是忙,实在是恼,坐下后满脸不耐,“你有事就说,哆哆嗦嗦做什么?也是个老庄稼汉,体虚成这样?”

说完,叶根顿了顿,想到叶大的续弦是个寡妇,这寡妇怀着孕,村里还有其他寡妇。

再看叶大这怂样,他压着怒气猜:“你勾搭别的寡妇了?”

叶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瞎说什么!我没勾搭寡妇!我儿子出事了!”

叶存山?

叶根也急了,“出什么事了?不早上才回来吗?”

他还叫旺祖过去看了,确认没要帮忙的才下来。

叶大说:“他想入赘!”

这话耗尽了叶大的力气,他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要入赘。

要入到云家那个外姓家,去给个破落户当赘婿!

叶根愣了愣,差点笑出声,憋回去后一开口又想笑,就喝茶掩饰。

叶大当他也被惊住了,当下就坐不住了,围着堂屋来回踱步,“说他读不起书,程哥儿挣钱厉害,谁养家谁就当家,他俩都光条条一个,谁嫁谁娶都没有关系,这怎么没关系呢?”

“他俩登记了族谱啊,这把成亲当儿戏啊!”

叶大也终于认清云程现在的地位已经变了。

不是村里小门小户的外姓,不是住河边小土屋的破落户,而是会造纸,会织毛衣,能跟村里作坊对半分红的“富户”了。

上回去县里,他想说云程用度奢侈,才赚了几个钱,就从头到脚一身新。

想到云程现在干的事,他憋回去没说。

实际心里没那么顾忌,觉得他是云程长辈,觉得云程是靠叶存山过日子,靠叶存山接济,他说就说了。

现在被叶存山打击完,他要说后悔,还不是后悔对云程不看重,而是选错了修复关系的方法。

就不该给他们做浴桶,也不该给存银买银豆豆,直接给他们银子实在。

叶存山有钱读书,不靠云程养着供着,就不会动入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