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广把头伸出城墙向下看去,在城下火光的照耀下,只见城墙下已经躺满了人,把地面都遮挡住了,这些人大部分是受伤严重,难以起身,只是在疼痛下不停嚎叫,并扭动着身躯。丁广看得脸色惨白,这场景太惨烈了,血肉之躯在战争中真的只是血和肉而已!突然,“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从城头下的城门处传来,随即整个城头都为之一震。而城下叛军则传来一声欢呼,似乎士气大振!丁广大惊,别是城门失守了,他对着城下喊道:“吴坚,怎么回事?”吴坚吼道:“城主大人,叛军用了符,还是很多张一起用的,城门被炸开了一道大口子,恐怕…….”吴坚语带哭腔,显然已是方寸大乱。丁广暗叹,自己用了符,叛军当然也可以用符,城门一破,估计已是回天无力了。就在这时,忽听到城外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说话之人语调粗犷,看来是那叛军木队长亲临战阵了,难怪叛军上下一心,攻势绵绵不绝,原来是有人在督战。他话音刚落,丁广就听到一阵“咻咻”之声不绝于耳的传来!那木队长喊道:“快躲开!”话音未落,一大片惨叫声铺天盖地的传来。城外黑暗中一个声音喊道:“包围叛军!上!”丁广闻言大喜,眼泪忍不住都流下来了,说话之人正是自己派出去接应张药师和援军的耿憨,在城破之际,他来了,来得太及时了!城头上的仙朝士兵和一众百姓听到后则发出了震天欢呼。丁广连忙站到城墙处往外看去,只见一队影影绰绰的人马从斜刺里迅速杀出,光是这股冲击力就把叛军防御兵力冲得人仰马翻,而这队士兵并不停留,也不跟叛军交战,只是兜头猛冲!很快,这队人冲到了连山城城墙下,站定后拔刀与叛军对峙,他们的身后则不断涌来更多士兵,站在后面的士兵则张弓搭箭,把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包围圈里的一众叛军士兵。待得所有士兵就位,叛军这一千多号人已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只听得耿憨大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丁广大喜,这耿憨甚得我心,清楚自己不愿过多杀人,居然知道劝降叛军,很好。于是丁广也在城头应和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城主一开口,城头上的士兵和百姓都跟着喊起来,节奏明快。很快城下的仙朝援军也喊了起来,声震九霄,在连山城这片群山中久久回荡。叛军本就死伤惨重,再加上攻城时久,体力不支,都是心怀降意。前面是永远也攻不进去的连山城,后面是数倍于己的仙朝生力军,看来两军相争,最后这口气还是仙朝争过来了。叛军士兵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个士兵“啪“的一声扔下了手中钢刀,有人带头,更多的士兵则彻底放下了心防,也统统扔下兵器。这时,叛军士兵中有一人突然高高跃起,在旁边士兵肩膀上一蹬,身子就斜着飞了出去,越过仙朝官兵的包围圈,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丁广鼻中冷哼一声,知道这人一定是叛军的木队长。根据经验,叛军队长似乎都有练气境界的实力,限于规则他不能在战场上使用法力,不然自己就算有十个脑袋也被他摘下了,不过用来逃跑倒是合适,也算学有所用了。剩下的事情丁广略微做了安排,要城中百姓协同耿憨、张药师带来的仙朝士兵一起绑缚并关押一众叛军士兵。丁广明令不许杀害任何叛军俘虏,叛军中的伤员必须得到救治。连山城百姓虽经过浴血奋战却没有人员伤亡,由衷感激丁广,直把丁广的命令当成了圣旨一般遵守。见到耿憨和张药师,丁广劈头盖脑的问道:“怎么这么慢?我们好险啊!”张药师无奈道:“这些老爷兵倒也不是不听命令,他们都是服役超过20年的老兵了,身体差了点,跑不动啊,时常要休息,我已经尽力了。”耿憨则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刚赶来的时候早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那一波千支箭射出去硬是没有射死一个人,大部分箭都射偏了,没办法,跑得手脚发抖。”丁广闻言暗道侥幸,幸好叛军没有选择拼命,不然鹿死谁手还难说呢。吴华笑嘻嘻的走过来,把两张碧箭符往丁广怀中一拍,说道:“给你省了两粒灵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要睡个懒觉!”丁广却摇摇头说道:“我们还不能休息,你们知道,这只是叛军先锋小队,后面还有两万人马呢。”张药师大惊失色,因为他事先并未听闻这个事。他急道:“两万?那我们还不赶快跑路?”耿憨和吴华也看向丁广,显然他们两也是这么想的。丁广笑道:“先不着急这么快做决定,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看看再说!”丁广说完把吴坚喊了过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吴坚点头答应,过了一会抱过来几套衣服。耿憨拿起一看赫然是四套叛军士兵的衣物,耿憨皱眉道:“广哥你要去刺探情报吗?”丁广嘿嘿一笑,并不回答耿憨,而是挑选出最宽大的衣服,也不脱身上的衣服,而是直接套穿在身上。他一边穿一边说道:“你们也赶快穿起来,把符都带上,也许用得着,我们现在就出发,在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时间紧迫,快点!”张药师等人听丁广说得严重,立刻行动起来,学着丁广把叛军士兵的衣服穿在身上。四人走出城门,吴华三人见城门口没有准备马,于是奇道:“怎么没有马?难不成走路去吗?广哥你不是说时间紧迫吗?”丁广摇摇头道:“我们去的地方不能骑马,是偷偷去的。”吴华还待再问,耿憨扯了扯他身上的叛军士兵衣服说道:“我们连这套衣服都穿上了,你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吗?丁广是要带我们敌军大营一晚游了,嘿嘿。”丁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要去敌营,只是碰巧敌营也在那个方向罢了,我是想去青山宗看看。”吴华奇道:“青山宗?这个门派不是被郭庆灭了吗?有用的东西肯定被那老小子拿走了,我们去了还能有什么发现吗?”丁广答道:“有些东西他拿不走,只是不知道我们能否拿来用,我们去看了再说。把隐身符和隐身阵盘准备好,怕随时要用。”几人不再说话,跟随着丁广翻过北山口,来到了官道上,顺着官道往北走出两里地,终于看到了青山宗的山门。正如吴坚告诉丁广的,青山宗的山门紧紧挨着官道,这道山门并不残破,反而是相当完整,山门上写着龙凤凤舞的三个大字“青山宗”。山门进去后可以看到一个小山谷,这山谷地势平坦,四周群山环抱,唯一的缺口则通向官道,极是隐秘。众人心想这青山宗倒是真会选地方,占尽了地利优势。若是连山城在这里布置一队军队,要挡住叛军会简单很多。只是山门处的青石血迹斑斑,似乎在这里有过一场大战。山谷里有一座占地颇大的院落,只是这院落黑灯瞎火的显得阴气森森。丁广示意大家噤声,然后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山谷,之前叛军被丁广堵在北山口外,说不定就是驻扎在这里,虽然几乎全部叛军都被丁广俘获,但鬼知道是不是还有几个留守兵丁在此看守家当。青山宗院门大开,丁广一行人鱼贯而入。只见丁广并不逐一查看房间,而是不停的在各个院落穿梭,吴华三人一头雾水,很想拉住丁广问个明白,可是丁广却不管不顾,加快脚步在青山宗院落里搜寻。吴华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能感受到丁广的焦急,他到底在找什么?忽然丁广身子一停,原来他们又回到了院门处,丁广脸上未见失望,却露出深深的疑惑。沉吟了一会,丁广示意大家先出去。来到官道上,丁广兀自四处张望,时而爬上路边的山坡查看,而是沿着官道走上几分钟。吴华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丁广问道:“广哥,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找啊。就算找不到,你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丁广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又不是失恋了在找女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丁广点了点头,把众人拉到一个小山后,低声说道:“你们想想,郭庆为什么对剿灭血魔丹势力这么感兴趣?”吴华答道:“简单啊,他觉得这样能升官发财啊。”丁广接道:“那你们猜猜,他是怎么从连山城城主这个位置跳升到德化府府主的位置上的?”吴华和张药师还在思考,而耿憨突然“嘶”的吸了口凉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