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手里的橘子藏在身后,脸上似有窘迫。
明钰笑笑:“你没事更好,快要过年了,身上可别攒下啥灾啊病的,喜欢吃橘子?我那边还有不少,回头差人多送过来一些。”
“不是喜欢……”季氏声音弱了下去,脸颊微红,“就是觉得恶心,想拿酸味压压。”
明钰一愣,抬头看着季氏,这个说辞,怎么听怎么像有了。
她刚要张口问,季氏就赶快抢着回道:“二嫂先别张扬,我只是怀疑,还不确定,等一会儿请府里大夫来看一看。我想等消息属实了再告诉娘,未免她老人家白高兴一场。”
季氏嫁到侯府少说有五年了,但肚子一直没动静,太夫人疼她,嘴上不催,心里也着急。
侯爷自是不说,房里只剩琛哥儿,三爷常年征战在外,三夫人想有也不容易,靖哥儿都那么大了也没有兄弟姊妹。
四爷那房倒是不清楚,但府中冷清是真的,若是五夫人腹中果真有了孩儿,老夫人自然开心。
明钰也笑了,瞧着季氏的肚腹,眼里满是好奇:“竟是这么一回事,回头我去问问何妈妈,有没有合适孕妇吃的膳食,等你消息确定了,我做来给你吃!”
最近她闲来无事,经常在府中钻研食谱,给各房送吃食,五夫人也习惯了。
季氏抿着嘴,怪模怪样地看着明钰,待她终于有些不自在了,就凑近她道:“那天乐宁来了,我看二嫂说的那意思,你和二哥也快!虽说我是有点犯嘀咕的,二哥……实在不像是……哎,二嫂可能不太知道,连侯府里的人都真是信了二哥皈依佛门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些年都孑然一身……”
季氏说话向来是这样,不指望你回答她,只自己一直说下去,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明钰听到开头那句话,脸还没红透呢,季氏已经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起二爷。
听她的说法,竟然大多数都不是从五爷那里听来的,而是从季翎那里听说的。
“有一次,说是去了仙玉楼,只有二哥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连那些个放浪大胆的妓子也不敢上前。”
明钰脸色古怪,打断了季氏的话:“此话当真,他还去过那种地方?”
仙玉楼和那种普通的青楼楚馆还不同,据说里面男女都不着衣物不堪入目,一些世家纨绔子弟若是去了那里,被家里知道了可是要请家法的!
她就想起新婚之夜的那枚方帕,说是季翎寻来的,莫非是……这下明钰心里对这个季翎好感降到了最低,觉得闵恪和他在一起,早晚会学坏。
季氏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二嫂放心,我那没用的弟弟虽然野坏了,做事没个章程,但二哥你还不知道嘛,不用担心那些玩意儿,都近不了二哥身的,连我弟弟跟在他身后都收敛许多。”
明钰却是不信,仙玉楼那种地方,你便是个透明人儿进去,耳濡目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好。
但她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抄起季氏的手,打断过了这个话头,就道:“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儿,太夫人也能安心了,这几日我在府中,虽说你们谁也不提,但到底是有些在意的。五爷就在娘跟前,她若是放话了,你们谁能不听?”
季氏一愣,心中马上明白了明钰话中的意思,是在说五爷的房里事。季氏嫁进来五年无所出,房里却没别的女人,一是五爷痴情,二是太夫人通情达理,没插手过问儿孙辈的事。
她没想到明钰看得这么通透。
再去看明钰,眼里多少没了那些隔阂,就叹口气道:“二嫂,我实是羡慕你的,温家家规京中无人不晓,议论的人也多,但谁不是嘴上讨伐心里嫉妒?若是能嫁到温家,一生只得一人宠爱,那还有什么值得说的,简直要烧香拜佛一生为善才是!”
明钰听见季氏这样信誓旦旦,觉得有些新奇,别的心思却没有,温府里的事,她只记得自己那个早逝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