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尴尬一笑,摸着袖口道:“我几乎摸遍了全门派先祖的墓室,却无任何收获。你们云七世家,家大业大,历经百年不衰,你若是能带我进去,我定能——哎哟!”沈叙捂着脸颊,惊恐盯着云七杳,仓皇逃到门外,脸色惨白望着云七杳:“完了,我的皮相没了。”
云七杳瞧着他那模样哭笑不得,她往门边走了几步,沈叙似看到怪物一般,跳开老远。她想了想,扶着门框看着他说:“我可以带你去翻云七世家的书库典籍,但是你不能动我先祖之墓。若是你能答应这一点,明日咱们便启程。”
沈叙忙不迭含糊答应几声,然后转身逃走,躲进房里往脸上捣鼓了一些药。云七杳的剑气,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第二日云七杳见到沈叙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竟将自己的头裹了厚厚的纱布。包得浑圆的脑袋,白兮兮顶在沈叙修长的身体上。云七杳不由大笑,一路上止不住得往沈叙那边看。
沈叙不以为意,施施然骑着马,路过一丛野花,还摘了两朵。一朵递给云七杳,一朵自己插在头顶纱布里。白兮兮的圆球顶上,瞬间就长出了一朵小粉花,迎面恰有风来,吹得花儿摇摇摆摆。
云七杳跟在沈叙身后,看着他脑袋上的小花,也学他的样子把花别到了发间。两人慢悠悠赶路,好似有用不尽的时光。
这一刻,云七杳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从落松崖里出来了,也彻底远离了五年前的事。寒冬凛冽,又将逢一场大雪,但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重复那种绝望的痛苦了。
“咱们要快一些找个地方落脚。”云七杳把正小憩在草地上的沈叙拎起来丢上马,阻止他继续睡觉。
沈叙一个激灵醒了,落在马上赶紧抓住缰绳,回过神来后对着骑马远去的云七杳大叫:“你就不能偷懒一天不练功吗?”
他对于云七杳每天雷打不动按时练功之事,感到非常难以理解。高手不应该是无事便偷懒,有事就搞个场子打架吗?云七杳这种埋头练功的劲儿,只让他想到了新入山门尚有几天新鲜感的师弟妹们。
他跟上云七杳,两人找了一圈,只寻到一个破庙落脚。
“唉,按照画本子来说,今夜必不太平。我说就不能再赶会儿路,寻一个客栈入住吗?”沈叙牵着马,站在庙外犹豫。
云七杳不理他,自己往庙里进去,开始练剑。
沈叙嘟嘟囔囔把两人的马拴好,他不敢靠近云七杳,之前他偶然凑近看她练剑,却险些被她一道剑气从头劈开。云七杳威胁他,若再靠近偷看,可不是划了他的脸那么简单了。所以他就在庙门槛上坐着,从行囊里取出马草,优哉游哉喂马,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云七杳也正练完了剑。他摸着“咕咕”的肚子,走过去问她:“继续赶路吧,得寻个地儿填肚子。”
云七杳坐在地上打坐,闻言丢给他一个馒头,头也不抬道:“下一个镇需要一夜才能抵达,今日将就一些,在此休息一晚。”
沈叙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要在这破地方住一晚,还要我吃这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
云七杳仰头看她,眼中神色难辨,沈叙只听她很快地说:“落松崖里连这个都没有。”
他看着她空空的长衫裹着单薄的身子,沉默着开始啃馒头。云七杳对他能保持安静感到非常满意,心情一好,便出去找了些干叶子铺在地上给他休息。
“我的眼皮一直跳。”沈叙躺在干叶子上,曲折双腿,摸了摸眼皮:“阿杳,我觉得有人来了。”
以云七杳如今的内力,百步之内的异动可以听的分明。她不理会沈叙那莫名其妙的想法,继续打坐调息内力。
“阿杳,我总觉着今晚不能太平。”沈叙翻个身,双眼发亮看着云七杳:“你可得保护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