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白哥…我回来了!”
狗蛋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忙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回来的?他们有没有打你?在那里有没有吃饭?这几天有好好睡觉吗?”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回答,钢妹只是紧紧搂住狗蛋的脖子不停地哭着,而狗蛋也不再追问,随着钢妹一起哭成了两只蛤蟆。
当俩人哭够了,互相在对方的肩头留下了一大滩鼻涕与口水的混合物以后,钢妹才吸溜着鼻涕说道:“是梅子姐…她替我赔给了那家客户十万块钱,我才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仨人全愣住了,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有宽慰、有自责、也有生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鲠在喉的庆幸。
许宜娜带着钢妹去隔壁屋子洗漱了,我和狗蛋也终于放下了心,但就在我们快睡觉时,钢妹把狗蛋叫了出去,俩人在郊外走了很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刚想出去与他们一起聊会,这时许宜娜过来了,对我说道:“什么都别说了,今晚就留给他们点时间吧,你担心的事情我都懂,至于到底会怎样,还是得他们自己拿主意,狗蛋也不再是当初一直跟着你屁股后头的跟班了。”
我透过窗户看见那俩人正坐在路灯下,身体紧紧地靠在了一起,轻叹了一声后锁上了门。
屋里的灯很快就灭了,我睡不着,悄悄爬起来看了看窗外,发现他俩在还路灯下坐着,钢妹把头靠在了狗蛋的肩膀。
我转过头看着睡梦中的许宜娜,心里瞬间感觉自己依然拥有着全世界,但又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第二天,当我起来后,第一时间就冲向了一楼的旅馆前台,当我得知他俩已经退房离开时的消息时,我刹时感到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但真正当知道了这个消息时,我还是不由得为此感到难过,也许我们四人就此别离,也许我们会各自组建各自的家庭,也许将来我和狗蛋在将来的某个时间会再次见面,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眼前仿佛有一个叫“现实”的巨大怪物正在不断地啃食着我的生活,令它变得千疮百孔。
天气变得闷热,我牵着许宜娜的手离开那里,我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摘下了自己的工牌,埋在了去往盘龙山城的必经之路上,象征着我与那里一切的缘分就此别离。
一个月后,我与许宜娜的设计工作室正式营业,我没有邀请任何一个朋友前来参加我们的“开业仪式”,只是把那块金色不锈钢的牌子挂在了门上,然后呼哧呼哧地跑到楼下放了一串500响的鞭炮,在我还没走回到单元门口时就停止了响声。
说是设计工作室,其实也就是市区的一套60平米的旧楼房,我俩把这里既当公司又当成了家,从楼下看去,许宜娜挂在阳台上的那块牌匾小得和换气扇似的,就算是狗蛋的那种视力估计都看不清。
一连几天,我像发情的野猫一样彻夜不归到处拉业务,就连凌晨3点以后,只要有亮灯的地方我都要闯进去,一脸真诚地问一句“您好,设计广告、宣传单、菜单、台卡需要吗?哦?不需要啊,那再请问您需要修照片不?保证修得让你妈都不认识…”
最终通过我的不断努力,我终于接到了一个替一家川菜馆做菜单的小活,乐得我抱着许宜娜在狭小的公司里连转了几个圈。
几日后,当方圆十公里以内的所有商家都被我扫荡遍了以后,我和许宜娜彻底没业务可接了,几乎处于断水断粮的边缘,真应了那句话:每天稳定0收入,还要倒贴三餐水电费…
正当我坐在路边感叹生活不易时,突然来了一条信息,信息里约我到公司面谈,据说有一整条街的广告设计想找我做。
我乐得饭都顾不得吃,赶紧骑着那辆小电驴赶往了电话里说的地方,那个男人约我到的地方是南城靠近人民广场的一家茶楼,那里的商铺贵得吓死人,能在那里开茶楼的想必也都是财大气粗的主。
那间茶楼很显眼,在那种寸土寸金的商圈竟独自占据了一座三层的大楼,古香古色的装修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我把小电驴停在了正门口,正当我往里走时,突然两排站满了穿着唐装的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对我鞠着躬,我吓坏了,赶忙摆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不是来消费的,各位随意点,随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