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努力忍住,转身去开碗柜。
两人就这么在这个狭窄的一室户里分掉了剩下的那小半锅,期间言朝晋不止一次夸这汤很好喝,比很多饭店里的更香甜,而且半点不腻。
“你们喜欢就行啦,我也就这点本事。”唐榕眯着眼道。
“我很喜欢。”他停顿了一下,“真的。”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了眼睛。
恰巧唐榕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瞬间撞在一处,谁都没有先移开。
窗外雨声不歇,愈演愈烈,头顶的白炽灯管因为老化,每隔十几秒就要跳一下,对光线影响甚微,但却会发出“嘭”地一声。
那一声本该很轻很轻,至少唐榕平时完全不会被打扰到,但在此时此刻却异常明晰,仿佛有一朵朵的小烟花在她耳边一次一次炸开。
她眨了眨眼,问:“那最后一碗给你?”
他终于不好意思起来:“还是你喝吧,你辛苦熬的,自己都没多喝几口。”
唐榕笑了:“我想喝随时能自己熬啦,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去给你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多料都沉到了下面,喝这最后一碗的时候,言朝晋总觉得似乎格外甜。
甜得他喝完回到对面自己家后,还在回味那个滋味,甚至最后在梦里见到她,试图欺身上前的时候,觉得空气里漂浮的也是同样的味道。
……
第二天是周六,唐榕回了一下城西的家,拿了一些秋冬的衣服过来。
期间唐裴来过一个电话,问她近况,她琢磨了一下,感觉是时候先斩后奏了,便把自己退宿的事告诉了哥哥。
出乎她意料的是,唐裴居然没有反对。
他只是问她:“你是真的不想寄宿了?”
唐榕说是。
“那还是你怎么喜欢怎么来吧。”他在电话那头道,“上次回来,我感觉你心事很重,问你你也不说,唉。”
“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哄你高兴,除了多给你点零花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唐榕一时无言,好一会儿后,才组织好语言对唐裴道:“哎哥你不用太担心我啦,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倒是你在外面记得注意身体。”
兄妹俩说了快二十分钟,直到唐裴那边来了另外的电话才挂断。
对唐榕来说,把退宿自租房的事跟堂兄交代完,这事就算通报过家长,没有后顾之忧了。
于是周日那天,她又有了下厨的兴致。
周一去学校就要公布月考成绩了,在看到惨不忍睹的化学分数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吃顿好的,以免到时候没这心情。
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周一早读一结束,班主任郁老师就把统筹好的月考成绩单贴到了黑板边上,顺便把批改好的数学试卷给她,让她发下去。
高中老师总是很有闲心,批完卷子还能按分数大小排个序,唐榕从最低分发起,一直发到倒数第五张才是自己。
如果是十六岁的她,在班上拿个单科第五,或许还会有点低落,觉得没发挥好,但现在她还挺开心的,甚至觉得自己挺厉害。
她的语数外考得都不错,物理和生物稍差一些,但也还过得去,唯有化学,差两分就不及格了。
午休时,化学老师把她喊出去谈话,先是问候了一下她脚上的扭伤,确认她好透了,便开始痛心疾首:“你这个化学成绩真的不行啊,你看看你,其他科目都很好,化学哪怕挤到班上中游,你也稳能上个重本了!”
唐榕只能说她一定会努力。
化学老师说你是挺努力的,这两个月我也都看在眼里了,但你化学基础真的不太行,我看你最好还是找时间补补,找同学和外面专门做补习的老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