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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两口子就回去了,说明天白天再炖汤过来,毕竟两人年纪都不轻,没法在医院伺候儿子,反倒给儿子添麻烦就不好了。
走的时候,老太太拉着唐心的手依依不舍,“心心,辛苦你照顾我们家小子,伯母明天给你做好吃的带过来。”
唐心的毕业证在年前学校放假前就出来了,这年头护理最高学历是本科,没有研究生的,她申请的是临床外科。
当年唐心是图省事儿,随意选了个看起来简单的专业,最主要心思还是放在找大佬上。
但是一入医学深似海,每天看着那么多病人伤员来来回回,唐心也不觉得任务有多重要了,现在没找到大佬,系统不知道睡死去了还是去哪儿,她总要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总不能荒废时间吧?
刘医生有在京北挂职的,直接申请他手下的研究生,本科临床要读五年,研究生却比较自由,只要能被教授收入门下,用心学拿出真本事来,导师欣赏你拿到硕士毕业证也不难。
而且这年头的老师,尤其是像刘医生这种担任医院外科一把手的教授,更注重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她只要能有机会做几台小手术,慢慢学出来,比在学校容易出头得多,实验室里的实验都不如正经医院的实战。
唐心想起唐爸唐妈前段时间还来信了,说小乒乓都上学了,成绩不错,要她这个当姐姐的好好考虑终身大事。
在她们村里女孩子十七八岁就嫁人了,如果不是她出来读书了,准被人说闲话,二十三岁老大不小了是老姑娘了,虽说闺女是难得的大学生,唐妈还是操心这些。
唐心也有点头疼,唐妈啰嗦得很,每回来信都必说这些,她要是告诉她们她现在忙着读研究生还要上班,以后准备当医生,也许还能堵上两口子的嘴,让他们心里高兴高兴。
唐心很快写了封信准备寄回去,把这些事交代交代,顺便再告诉他们她今年不能回去过年了。
她还特地买了好些京城这边的特产,比如给奶和唐妈买的花布鞋,爷爷和爸爸买的棉鞋,给弟弟的玩具和学习用品,外加一些首都这边的稀罕吃食。
首都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没有温室效应,雪落得一层一层的,眼下要过年了,到处都是白里透红,喜气洋洋。
即使局势还不明朗,老百姓也没忘了这个中国传统的年节。
唐心出去寄好了东西,想了想见供销社里来了一批花色好看的羊毛球团,便买了一些回去,这年头没地方买漂亮衣服,只能自己动手织几件衣服穿穿。
与此同时,刘医生是邹年的主治医生,下达了出院通知。
刘医生观察着他拆开纱布后的样子,说道:“伤口痊愈了,疤痕等慢慢消退,药膏每天抹两次,腿上的伤回去不要有大动作,慢慢调养,你身体底子好,过个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邹年在外人面前一向端得住,即使当时险些毁容也没见他变过脸色,乖乖任由医生摆弄没喊过疼更没说过半句话,但此时这个铁血军官,抬起眼皮问:“唐护士呢?”
刘医生噎了下,以为他这么严肃是要问伤情,“……唐心今天休假,有位姓杨的军官来给你办出院手续了。”
他话音刚落,杨鎏推开门嬉皮笑脸,“哥,恭喜出院啊!走,我接你回家过年,老太太在家等着呢!”
邹年:……
刘医生摇着头走出去,他稀疏的头发晃了晃,真没见过要出院了脸色反而更差的人了,医院还能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邹年心里想的是,这么久唐心也没发现他是他,否则她一定要高兴死了。
他尤记得当年女孩跑得满头大汗千辛万苦到火车站来找他,这份心意太过真挚可爱了,邹年记了好几年,每次想起来就心里头甜滋滋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着要怎么跟唐心相认,现在拆了纱布,唐心也该能认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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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
不想出院了,想在医院多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