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一怔,双唇蠕动了一下,未说出口的话终归化为虚无。
这厢,谢长宁兀自在灯下发呆时,林氏推门而入,见谢长宁心神不宁,担忧地上前关心道:“宁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
“娘,我没事。”见林氏惊慌,谢长宁忙换了换脸『色』,笑道:“娘,宁儿是在想着如何能将那嫁衣绣得更好些……宁儿许久未曾拿针线,今日生疏不少,自觉不甚满意。”
林氏将信将疑,嘱咐了句,“宁儿,若是有事,莫要瞒着娘……”伸手温柔地将谢长宁散落的青丝拢在耳后,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忧为喜,“宁儿,绣活上的事倒是好办,明日娘就带了你去找女官,让女官给你指点一二。”
“娘,不必了,明日我和府里的绣娘商讨过便是,何必麻烦。”谢长宁暗自叹了口气,她真是怕了林氏说风就是雨的行事作风……唉,可是又能如何呢?林氏到底是为她好。
谁知林氏犯了倔,强硬道:“宁儿,这有什么麻烦的,莫要再说了,明日娘带你上安儿屋里,只是说几句话,碍不着事的。好了,宁儿你早些休息,明早娘再过来。”
“唉,娘……”谢长宁兀自无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棱形铜镜内美若天仙的俏脸愣了神,脑海里却翻涌着今日收到书信的内容。
“苏凝薇。”谢长宁呢喃低语,即便只有几面之缘,但苏凝薇的脸却清晰地浮现在谢长宁的脑海里,清水出芙蓉,正值风华的女子,才几日,就这般作茧自缚……谢长宁相信,苏凝薇这般猝不及防的“陨落”,是有人推波助澜,不是燕清岚,便是燕郡王妃,亦或是二者都有。可燕清岚那般风光霁月之人,哪里会染手这等红尘俗事?如此,便只有燕郡王妃一人……
谢长宁秀美的娥眉紧皱,目『露』惊疑,往日只知燕郡王妃生『性』暴躁,不知燕郡王妃如此狠辣,日后若是进了燕郡王府的门,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燕郡王妃对她的厌恶,她心有所感,只是又能如何,到底是她失了清白……
谢长宁美目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复杂交错,面『色』惊疑未定,紧抿着薄唇,忽而抬手捂住心口,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不知为何惊慌不已。
“小姐,夜深了,奴婢伺候小姐更衣歇息吧。”玲珑清脆地声音适时将谢长宁自慌『乱』中拉扯出来,谢长宁猛地回过神,不可抑制的喘着气,仿佛方才才逃离龙潭虎『穴』。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玲珑不明所以,慌忙轻拍着谢长宁的背,“小姐,奴婢帮您端杯水来。”
不管转瞬,谢长宁已恢复平静,只抓着木梳的纤纤玉手青筋微突,淡然道:“不必,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