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毫不客气地收下萧元的“赞美”,深以为然道:“大哥放心,我不会祸害旁人的,要祸害就祸害大哥一人足矣,想来大哥也是甘之如殆!”
翌日,谢长安从青霜手里接过木匣子,明知故问道:“萧钰送来的?”
青霜笑道:“正是萧小公子送与小姐您的。”
谢长安揭开木匣子,先见着信,再见着木雕兔子。谢长安粗略打量了木雕兔子两眼,转而拿起书信,摊开一看,亦是哭笑不得,那木雕兔子竟和她同名,却姓着萧,萧长安,说来实在别扭,这萧钰,果真是闲得慌。
萧钰只是想着这木雕兔子就叫着长安,禁不住萧元在旁提醒道:“钰儿,以你之姓,冠谢二小姐之名,岂不是美哉?”于是,萧钰就半推半就地看着萧钰将其写进书信。待书信送出去之后,萧钰开始后悔,着急道:“大哥,你着人把那信收回来吧,重新写上一封,那般写,着实太孟浪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钰儿你放心吧,谢二小姐不会觉得你孟浪的,只会认为你孩子气,毕竟你在她眼中,依然是个懵懂孩童。”
话虽如此,萧钰心内还是不安定,整整一日都坐立不安,期盼着谢长安能给他回信,又害怕谢长安写了书信来骂他,纠结不已。
谢长安拿起木雕兔子在手中把玩,一双兔耳依然形神兼备,修长地立在脑袋之上。一双兔眼活灵活现,还心思灵巧地上了『色』,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你。两颗兔牙依然抢眼,好似迫不及待地要咬上一口红萝卜,总而言之,这只“萧长安”木雕兔子确实栩栩如生,若是在缀上兔『毛』,岂不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谢长安见之欢喜,一时兴起拿出此前的木雕兔子,让两只兔子并排而站,高下立现,先前的木雕兔子果然磕碜些,不,应该是一败涂地。但奇怪的是,相较起来,谢长安还是更喜欢先前的木雕兔子些,与她,这木雕兔子好似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谢长安百思不得其解,心知怕又是和她忘掉地记忆有关。
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谢长安无比渴望记起她忘掉的事,她和萧钰的事……到底要她怎么样才能想起?谢长安的目光在两只木雕兔子间来回逡巡,似是要从木雕兔子上看出个所以然。
谢长安兀自和木雕兔子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谢长安仿佛透过木雕兔子看到许多画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如萧钰的皮影戏,初见斥责丫鬟,窝丝糖的甜蜜,天花『乱』坠的问题,还有许多“偶遇”,最后一幕,是她趴在萧钰的背上,萧钰呼吸沉重,深一步浅一步地背着她向前走的画面。
谢长安忽然落下两行清泪,无关风月,只是心头微颤,兜兜转转,好庆幸自己没有将萧钰的赤子之心忘怀,没有丢失这一段充满苦难且有生生不息的温暖的日子。谢长安将两只木雕兔子在手中拽紧,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落在摊开的书信上,晕开了白纸黑字。
青霜一进屋就见着谢长安泪流不止,慌忙道:“小姐,您别吓青霜。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哪里不舒服?”青霜忙不迭地掏出绣帕替谢长安拭泪,“小姐,您这是这么了,方才分明还好端端的……”
谢长安梨花带雨,轻摇头,“青霜,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事,一时没控制住,无碍的。”
青霜替谢长安拭泪的手一顿,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想起萧小公子了?”青霜隐有期待,不知为何,她笃定萧钰是谢长安的良人,即便如今的萧钰依然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