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稍安勿躁,老朽这就帮世子爷诊脉。”大夫有条不紊地放下『药』箱,不疾不徐地走到燕清岚的跟前,礼数周全道:“世子爷,老朽这就为您诊脉。”大夫一番从容不迫的作为叫燕郡王妃越发心急,却又不敢催促,只得在一旁干瞪眼。
大夫替燕清岚把完脉,开口问道:“世子爷,平日身子可好?”
燕清岚颔首,“平日身子无恙,今日这般症状倒是头一回。”大夫若有所思,起身开始开方子。
一旁的燕郡王妃见大夫有了定论,急忙上前问道:“大夫,岚儿这是为何?”燕郡王妃急不可待,探头看向大夫写的方子,自然是看不懂的。
大夫只作未闻,专心致志地开着方子。忠亲王妃心有不悦,却不敢继续打搅大夫的思绪,只得讪讪地走回燕清岚的跟前,继续嘘寒问暖。
不多时,大夫开完方子,转身对燕郡王妃说道:“王妃,方才请恕老朽无礼,只是老朽怕一分心开错方子,那老朽可就罪过了。王妃,依老朽之见,世子爷也是一时急火攻心,老朽开了三日的方子,一日三次,用膳后服用。”李才福上前接过方子就下去抓『药』了。
大夫看向燕清岚,嘱咐道:“世子爷,您这几日须得保持心平气和,切勿心虚起伏,否则于身体有碍。既然没其他的事,老朽先行一步,世子爷保重。”
大夫走后,燕郡王妃折回关心道:“岚儿,你现在觉得如何?”
燕清岚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语气清淡,“母亲,我无奈的,您莫要挂心。”清亮的眼神直视燕郡王妃,没有质问,没有指责,只是心无波澜地望着燕郡王妃。
燕郡王妃莫名心虚,一时眼神躲闪了起来,沉默良久之后,磕磕巴巴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岚儿,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屋。”
燕郡王妃落荒而逃,背向燕清岚,朝屋外吩咐道:“来人,送世子爷回房。”仆从应声而进,小心地搀扶着燕清岚往外走去。
燕郡王妃在原地踌躇,目光却紧随着燕清岚逐渐离去的背影,不知是否该跟着上去,心虚和担忧打起了仗,一时难解难分。
似是感受到燕郡王妃的纠结,燕清岚清冷的声音传来,“母亲,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吧。孩儿有阿福照顾足够了,您放心吧。”
燕郡王妃走出屋时,已经看不见燕清岚的踪影,燕郡王妃一时松垮了下来,气息瞬间苍老,方才是咄咄『逼』人的燕郡王妃,此时只是担忧着儿子的寻常母亲。
燕郡王妃依着门框,神『色』黯然,茫然地望着远处,一时心内思绪纷杂,剪不断理还『乱』。
回到屋内的燕清岚神『色』寂寥地躺在床榻上,脑海里不断响起燕郡王妃那句,“那谢长宁已是不清白之身,燕家的血脉,岂能被一个不洁的女人污染”,燕清岚心如刀割,一时心疼谢长宁遭受的磨难,二是难受燕郡王妃竟说出如此狠心的话。
燕清岚忽然『迷』茫了,以燕郡王妃这般厌恶谢长宁的态度,他将谢长宁娶进门后,谢长宁往后的日子怕是……可是,若是不娶谢长宁,辜负谢长宁,辜负自己,他的余生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