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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掉,她走出电话亭时,天色已经黑透。
曼哈顿的夜晚永远不缺喧嚣和繁华,霓虹和灯火就像是倾倒了银河,她从第八大道走过,马路另一边的写字楼大屏幕上正在播报新闻,播音员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在黄昏暮光中回荡——
“……今日下午十六时许,曼哈顿克林顿区立普安码头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目前并未有人员伤亡,立普安码头始建于1952年……”
很快就被汽车的鸣笛和各种音响埋葬,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四十分钟后维蒂希步行到了公寓楼下,可是她走进公寓楼道里时……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那是一种并不与生俱来,却先行于思维的预警,来源于她过往的长期逃亡生涯。
她不着痕迹的贴墙而行,与此同时掏出了枪。
公寓外依旧是繁华城市的剪影,可是这里——陈年的顶灯光线晦暗,飞蛾与尘埃无声共舞,它的翅膀在墙壁上投射下巨大的虚影,隐隐瞳瞳,诡谲如鬼影。
肮脏的墙壁一如既往的坑坑洼洼,黑暗里却浮起了血腥味。
维蒂希走到了三楼。
老公寓的楼道并不非常宽敞,两扇相对的门之间隔了不到五米,而左边是楼道通风窗,右边堆放着一些杂物,上头盖着一面脏兮兮的三合板,看上去异常拥挤。
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的目光停滞在那堆杂物上两秒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似乎打算开门进去。
下一秒钥匙被她大力往头顶一抛!
“哗啦”。
顶灯应声而碎。
楼道里陷入一片虚弥的黑暗,唯有通风窗里透出点街道上的路灯光。
维蒂希弯腰下去捡起钥匙,直起身时忽然旋身一脚——杂物堆最顶头一面三合板被她踢飞,露出底下的东西来。
那块板子底下不仅有旧家具和一些废纸卷……还有一个蜷在里头的人。
他几乎一动不动,按在腹部的手掌也不能阻止泪泪的鲜血流淌,而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红蓝配色的圆形盾牌。
“罗杰斯先生?”
维蒂希低声叫道。
美国队长缓缓抬起了头,即使在黑暗里,维蒂希也清楚的看见他额角裂开一道半指长的血口,几乎深可见骨,浓厚的血浆粘着金发,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领口,深蓝制服被侵染的一片黑红。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是维蒂希没有听清,她刚要俯身凑近去听,史蒂夫却忽然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推了出去——“离开这。”
即使身受重伤他的力道也不会小,可是维蒂希在原地丝毫没有动。
“发生了什么?”她问。
可是美国队长没有回答她,他昏过去了。
维蒂希蹲在原地一秒钟,然后那起那块三合板盖了回去,然后迅速上楼,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搜寻了每层楼的每一个角落。
三分钟后她回到原地。
她把□□装进口袋,扶起史蒂夫开门进去了自己的房子里。
没有开灯,她先把史蒂夫放在了沙发上,确定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别的人之后才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把他挪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