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明明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境况。

但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败感还是从心底深处里蔓延了出来。

是了。

她一直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不论是在修道化形前...

还是在修道成仙后...

就连现在拥有神明的身份，也是被人算作补偿后才得到的。

大道三千，又经历过所谓的‘八百万神明’，面对着明明身居末尾还依旧力争上游的夜斗，同样身为神明，花果早早拥有了他所希冀的一切。

可看着他，花果除了羡慕之外，内心的深渊里，却还有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嫉妒。

嫉妒他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嫉妒他能够为之一直努力着。

嫉妒他......

和自己不一样。

抬头望向面前仿佛胜券在握的青年，花果惨白的额间开始渗出了密集的汗粒，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灼烧着，就像是渐渐封腾起来的滚水，汹涌的气泡快要将顶上的盖子掀翻了开来。

掩在衣裙背后的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颤了起来。

愤怒。

对自我的厌弃。

甚至...

还有对自己存在的否定。

但是在经历了这么许多的世界之后，她已经不会像是之前那样的使劲钻牛角尖了。

若是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意义，那这世上作恶的人，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你弱，别人就是能够恃强凌弱。

弱肉强食的习性，即便是在没有开蒙的动物中都存在着。

又更何况是比那还要复杂上许多的人呢？

只是倘若有一天——

只要有那么一天——

花果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了下来，没有在继续挣扎，不悲不喜的面上看不出丝毫外泄的情绪，就好像是已经默认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冬日的严寒扑面而来，窗外密集的雨点拍打着树叶的声音，暴雨倾盆。

潮湿的水汽混合着寒风呼啸着从本就空荡的窗口席卷进来。

带走了室内本就为数不多的热气之后，更添了几分阴冷。

眼睁睁看着物吉和志村被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厌弃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花果浑身被汗水腻湿的难受，但她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原地。

垂头不语的看着侠客拿着手上那个似乎是游戏机一样的东西，渐渐靠近了自己。

“好了。”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

白皙的手指戳在花果的脸颊上，让她无端的捂着胸口，能够明显感到内里翻江倒海的请情绪，心脏正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恐惧和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