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转钟的时候,面前盯着远方窗户,迟迟不愿意低头的少年,不甘心的开口道:“回去吧。”
摸不准自家少爷的心思,司机不敢多话,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如临大赦的打开了车门。
......
“你是说花果病了?”
宗像家即便再怎么低调,每年的酒会还是会挑着几个重大的参加。
连连受挫的迹部,也不想顾忌那所谓的矜持,好不容易问明了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员里面有宗像礼司之后,就毫不客气的把人堵在了角落里。
此时,已经是和花果断联的第七天。
迹部家自然是名门。
面对着堵在面前的人,宗像礼司毫不客气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对上了面前这个看上去比同龄人要高上些许,但依旧还显得有几分青涩的少年。
只是——
还是太年轻了。
只是看见他,那天晚上撞见的一幕,就迫不及待的在脑海里回放了起来。
如同松柏一般挺拔的少年,视若珍宝的环抱着身前的温软少女,两人十指紧扣着,即便半张脸都笼罩在了阴影里,却也丝毫不难猜测出,他半垂下的眼睛里,该是怎么样的柔光。
真是...
碍眼啊。
宗像礼司隐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眸晦暗无光,看着面前这个即使比起同龄人出色许多,却依旧还是个半大少年的人,心里忽的格外烦躁了起来。
那天早上的那股莫名悸动,在没有看见花果之后,显然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即使早已成年的他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国中少女,他还不至于如此禽兽。
归结成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忽略了身心健康的室长大人,再看见了这个明显和少女同龄的少年,不由微微愣神了一下,竟然隐约的有了几分晦涩。
呵...
竟然会嫉妒一个还未长大的少年,自己也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果迹部少爷和花果交好的话,应该知道她的身体不太好吧?”极端的情绪来的太突然,但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自然是快速的就压抑在了心底。
毫不客气的扯出之前想好的理由,“因为之前在冰帝学校出了一点事情,导致她的病情有点反复,我们已经将她送去疗养了。”
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怎么会?!”显然从未收到过风声的迹部,有点收不住自己的音量。
宗像礼司墨色的眼眸直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眼底的暗涌一闪而过,“怎么不会?”
他显然是不想要再继续和迹部牵扯下去了,不等面前的少年回过神来,就已经作势离开。
本来因为迟迟收不到实验室那边的消息,他的心情就已然很不好了。
今天同意来参加这个酒会,除开家里的一部分原因,他也是想要从工作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里面抽身出来放松一下。
只是没想到,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的越发纠结了起来。
“室长,我们要回去了?”
“嗯。”低哑的声线,一旦从那控制不住的暴躁氛围中脱离出来后,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理智和清醒。
比起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解决。
————
花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草丛里面。
此时的她,一睁开眼,还能够看见眼前的奇怪树枝上挂落着的降落伞。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慢慢的坐起身,还来不及打量四周的环境,就听到了身后的惊喜叫声,“你醒了?!”
意料之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看着随着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而拖着一条腿慢慢靠近的志村,即便是花果,当下也不免疑惑了起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问的不奇怪。
本来物吉和志村就是一同跳下去的,反倒是她,最后一个滑下去,中间过程虽快,但也着实是拖延了不少时间。
虽然预料几人的位置应当不会相隔很远,但也没想到会靠的这么近。
而且...“物吉呢?”
往小孩子的背后张望了几下,确定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志村似乎是第一次和花果单独两个人相处,除了刚一开始那不自觉大喊出声的话语之外,在接连听到了花果的两个问题,他颇有点不自在的垂眸,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夜色和周围环境的掩盖下,完全看不出他耳尖上的淡淡粉色,“物吉去前面探路了。”
话闸一打开,接下来要说的话,顿时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我们先降落的,物吉哥哥看见了你的降落伞,我们就一起慢慢找了过来。”
“刚刚他去找和你一起掉下来的那个背包了,就让我先在这里看着你。”
一边说,一边还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身前的小火堆,证实自己方才说的都是事实。
花果这才心下稍安,注意到他拖着自己的小腿,“你受伤了?”
“没有,”志村把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显然是不想要显得自己似乎很没用,“就是从上面跳下来,伤口没结好的地方又撕裂了。”
“过来我看看。”
等到心中的大石头全部都放了下来,再看着志村腿上胡乱裹成一团的绷带,花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么随意的裹法,伤口不被感染才怪。
拆开了上面的绷带,内里的伤口,倒是比起她一开始以为的,要轻微不少。
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药膏,一把把志村按着坐下后,借着头顶那透过树叶缝隙打漏下来的轻微月光,帮着重新包扎了起来。
虽然暂时脱险了,但是这个地方,似乎也和她一开始预料的相差很多。
绕了好几圈的绷带,甚至最后还恶趣味的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花果才意识到自己三人这次的跳伞,似乎是跳进了一个野生的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