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宋音很大度的让他回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又一刻都不耽误的把他赶去了沙发。
宋音靠在床头,翻了两页傅时礼放在床头的经济学的书,立马就困了。书一扔,正打算睡觉,傅时礼打来了电话。
宋音扶了扶额,按下接听,没好气:“干嘛!”
傅时礼声音低淡:“帮我拿个枕头下来。”
宋音皱着眉:“你自己上来拿。”
听筒对面默了半秒,传来一声很轻的笑,“你确定?”
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不怀好意呢。让他上来,还能赶得出去么?毕竟他心机深沉,她不是对手,以前每次“斗法”都会被他占便宜。
宋音当机立断:“等等。我拿下去给你。”
“好。”傅时礼应了声,挂断电话。
宋音拿着他的枕头,又从衣柜里找了个毯子,一起拿去楼下。
傅时礼正在看书,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衬出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穿着睡衣也依然像是精修的画报,让人忍不住惊艳。
这个男人,也就皮囊还不错。
宋音把毯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盘腿坐在旁边,手托腮,盯着他看。
傅时礼瞥她一眼,“想在这陪我?”
宋音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弧度:“你想得美。”
傅时礼没说话,与她对视。宋音往前挪了挪,离他更近些:“傅时礼,你的眼睛已经老花了吗?”
“……”
傅时礼差点被她气笑,摘下眼睛,随手往茶几上一丢,“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至于。”宋音还挺认真的想了想,“虽然你都奔三了,但还没到老花的程度。可你为什么平时不戴眼镜,看书的时候才戴?”
傅时礼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的电脑,“刚才看份资料,没摘下来。”
“……哦,是防蓝光眼镜?”宋音问。
傅时礼“嗯”了声。
宋音似是觉得有趣,笑了下,略微歪着脑袋,语气只是纯粹的诧异:“看不出来你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傅时礼任由她看。她的嘴角仍有笑意,眼睛微弯,黑亮眼瞳映着明亮的吸顶灯光,淬出细碎的光亮,像月亮落入静湖,漾开盈盈水光,柔软又动人。
宋音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是该好好保护,你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宋音说这句话,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心里这么想的,便这么说出来了。说完才回过神来,她坐在这是要问他别的事情,怎么还真往眼睛上聊了,还夸他眼睛好看,这不得给他夸骄傲么。
念头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懊恼,便看见那双好看的黑沉眼眸,眸光微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目光复杂而深邃。
这下,这双眼睛不仅是单纯的好看了,好像还更有魅力了。
宋音眨巴了一下眼睛,移开视线。猝不及防地,有阴影覆盖过来,她下意识往后缩,傅时礼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阻拦了她后退的意图。
他顺势手臂收紧,将她按向自己,距离也倏然拉近,对视变得避无可避。宋音抬眸看向他,那双黑沉的眸子,深邃如夜间的深海,表面平静无澜,底下却暗潮涌动,让人看不分明他眼底的情绪。
宋音眉尖轻拢,用眼神质问他干嘛。
傅时礼轻浅的牵了下一侧的唇角,目光笔直的看进她眼底,沉缓出声:“宋音,你用这句话,撩过多少人。”
宋音:“???”
什么撩过多少人,她什么时候撩过人?
……不是,他以为她那句话是撩人用的?
夸他一句眼睛好看他还来劲了。
宋音又好气又觉得好笑:“傅时礼,你以为我在撩你?你有病吧。”
“你是不懂‘聊天’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还是你没聊过天?”
“以前,没和别人说过这话?”
傅时礼声音低淡,有几分质问的意思,似乎很笃定她以前和别人说过。
宋音无语。
这狗男人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她很爱撩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她每天练琴累得不行,哪有时间撩男人,再说了,她也没遇到过让她想撩的——
不对……她好像还真夸赞过一个男人的眼睛好看,但那只是单纯的赞美,也不是撩啊。而且,她赞美那个男人的时候,她还没和傅时礼结婚呢。
宋音忽地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想这些干什么,这狗男人明明是在挑事!
她转而搂住傅时礼的脖子,笑了下,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勾人得紧。
轻声说:“是撩过,撩过很多人,个个都比你年轻比你帅。”
傅时礼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冷淡,冷笑一声:“可惜,你只能嫁给我。”
傅时礼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种冰冷中带着讥讽的语气他是怎么练就的?
距离他说“我以后会注意”才过去几个小时,这就是他所谓的以后会注意?
早知道和傅时礼结婚后每天都要争论高低,她就该多读几本关于练习口才的书。她一个学音乐的,怎么和他一个商人比口舌!
要是用音乐来诠释争执,她绝对能给他来一次身心的洗涤,让他输得一败涂地,从此知道什么叫做碾压!
宋音转念一想,算了,他不值得她的音乐。
再说了,想听她拉大提琴,可是要收费的。
宋音不想再理他了,没说话,径直起身上楼。
温软的身体从怀里离开,傅时礼眼眸微抬,视线下意识的随着那道穿着浅蓝睡裙的背影移动。
黑亮蓬松的发丝垂落在肩背,发梢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娇小的身影透着几分掩盖不住的愤怒气息。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傅时礼才收回目光,往后仰枕在沙发上,动了下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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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傅家老爷子的生日,宋音怕没时间练大提琴,特意定了闹钟,早早的起床进了琴房。
傅时礼吃完早餐准备出门时,她还没从琴房出来。知道她每天练琴的时间固定,傅时礼也没打扰她,直接走了。
宋音练琴结束,从琴房出来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房间了。
傅时礼回来接她时,她刚换完衣服,站在衣帽间的珠宝台前挑项链。察觉到他靠在衣帽间门口,她也没回头,当他不存在,仍旧慢条斯理地挑选。
衣帽间的灯光柔和,她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柔光滤镜,格外抓人眼球。尤其她今天穿着一件珍珠白的裙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身材曲线,皮肤白得像冻牛奶,站在那,就像一株沁着朝露的雪山玫瑰,娇气又高贵。
盯着她看了片刻,傅时礼无声地上前,从身后,将她拥进了怀里。
“没挑好?”他在她耳边问。
宋音面无表情,声音也平平的:“放开我。出去等。”
傅时礼笑出一声很轻的气音,温热的呼吸钻进耳廓,痒痒的,宋音皱眉,往另一侧偏了偏头。
温热的呼吸又喷洒在她耳后根,“这条喜欢吗?”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一条吊坠项链出现在她眼前。
铂金的链子勾在他手里,下方坠着一个镶嵌着钻石的小音符,别致又可爱。有点漂亮。
宋音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音符。
“我帮你戴上?”他又问。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