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瞬，发现并非真的寸草不生，与天相接的地方，有一点儿娇艳的红。
凌晨曦放大之后才发现，是一颗玫瑰。
一颗在无人区生长的玫瑰。
他分神看了半晌，却发现对方只是加上了微信，并没有发消息。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自己发一个，他打字：干什么呢？
不行，太亲密了。
凌晨曦快速的删掉，又重新打下：你好。
好像又显得有点儿生疏。
凌晨曦纠结半晌，干脆都删了干净，心想凭什么事他先说话，化妆师已经化的差不多，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打量了一下说：“凌老师，在眼尾贴个细闪会不会更贴合主题？”
这次拍摄是以冰雪为题。
凌晨曦没意见，化妆师拿来一盒装饰的白钻石和亮片，让凌晨曦自己选，凌晨曦一手捏着手机，挑了一个简单的细钻。
“就这个吧。”
他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
化妆师点了点头，在眉尾和眼尾处比划了一下，寻找合适的位置，凌晨曦微垂着眉眼，又看向手机。
只这一眼，他动作一僵，手机差点掉地上。
手机屏幕还打开在江淮的那一页，只是方才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如今已经被他按了一排表情包。
想你了jpg
爱你呦jpg
么么哒jpg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个表情都是他自己的肖像。
万能的网友从影视剧中扒出来，做成一整套。
凌晨曦看看表情包，又看看上面的字。
每个动作都暧昧至极。
凌晨曦：“……”
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
没有了。
他瞬间瘫了脸，第一反应就是按撤回，结果发现时间超时，根本撤回不了。
化妆老师在镜子里看见凌晨曦瞬间变了脸色，还以为是自己的锅，不敢再比划了。
她瞬间站直了身子，惶恐不安的说：“凌老师是不满意这个……也不是非要贴，可以换一个。”
众所周知，凌晨曦对人一直是一副温和优雅的模样，化妆师还是头一次见板着脸的凌晨曦，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
“没有，”凌晨曦也发现自己似乎吓到人了，他缓和一下神色，“这个很好。”
正说着，手机接着震了一下。
江淮：“？”
凌晨曦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在想现在拉黑人还来得及吗？
这问题怎么回？
他抿着唇打字：“我要说是手机自己动的手，你信吗？”
化妆师原本刚放松下来，结果发现脸色更不好了。
弱小无助。
……
这次的拍摄时间果然很长，接近晚上八点了，还有一组照片没拍。
中场休息的空挡，凌晨曦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
方才他给江淮发过去消息，便一直没有回复。
他原本想发消息让江淮先走，这一组照片不知道要拍到几点。
拍摄顺利的话，一小时能结束，不顺利估计要等到十点。
只是看着这尴尬的聊天页面，凌晨曦有些牙疼的关掉。
这不是提醒两人下午有多尴尬么。
但是不联系，江淮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
凌晨曦一时纠结不定，眼看着休息时间马上要过去。
算了，尴尬就尴尬吧。
凌晨曦干脆破罐子破摔，【工作还没结束，不用等我了】刚想发出去，江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什么时候下班？”
低磁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手机贴着耳朵，像人趴在耳边，凌晨曦耳朵苏麻了一下。
“估计还得一小时。”凌晨曦吸了一口气，刚想让江淮自己先走，结果江淮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嗯，”他沉着声音说，“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听这语气是非来不可了。
凌晨曦为了预防见了面尴尬，决定挣扎一下表情包事件。
“江淮，下午时候发的……”
“看见了，”江淮冷淡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回家再说。”
凌晨曦：“……”
回哪门子家
不用回家说
他现在就可以解释。
凌晨曦张嘴，还欲再挣扎，就听到工作人员站在喊了一声“凌老师。”
“安心拍摄，楼下见。”江淮说。
凌晨曦内心暴躁了一下，还能不能解释清楚了。
“祖宗，”邓成功快速进来，“你又要干什么？快去，不然明天又该传出某凌姓男子拍摄耍大牌的头版头条了。”
凌晨曦面无表情：“来了。”
……
拍摄完，凌晨曦是有那么一瞬间不想下去的。
李开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凌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嗯，”凌晨曦坐在沙发上，眼神都没转一下，“你走吧。”
李开迈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催促道：“凌哥，你快点哈，我看着小祖宗已经在那里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了。”
凌晨曦这才侧眸看他：“一个小时？”
这个拍摄还算顺利，也就是说，江淮给他打完电话就来了。
李开直到邓成功不喜欢江淮，没敢当着他的面说：“嗯，一个小时，小祖宗现在真是，有有钱，长的又帅，还这么有耐心。也不知道老天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李开叹了一口气，羡慕道，“以后若是找个女朋友，那可真是享福了。”
女朋友。
凌晨曦倏然沉下眼来，看着李开说“小屁孩找什么女朋友，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要不留下来再加一会儿班。”
一听加班李开瞬间从幻想中瞬间脱离出来，社畜为什么要管他们有钱人的事，他背着包冲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喊：“凌哥，我先走了。”
邓成功因为要陪小女儿写作业，要走了一会儿，如今办公室空荡荡的，就剩了他自己。
凌晨曦叹了一口气，颇为惆怅的下了楼，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江淮在车里并没有一点儿厌烦的表情，见凌晨曦下来，他还特意下了车，帮忙开了车门。
可以说很绅士了。
和以前爱哭鼻子的小鬼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