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声鼎沸,人群中的少女毫不矜持的把手中的丝帕香包鲜花等往新科进士们身上招呼。时隔一年多,殷玉珩一眼就在骑马的进士中看到施予,他一身青衫,束发戴冠,脸上线条更刚毅,如刀削斧刻一般,清隽如水墨画,风采无人能及,哪怕胸前勒着朵艳俗的红绸花,也未损他半分美貌,骑在高头大马上,竟有将军出征的气势。
明淑环心生倾慕,赞叹道:“那就是新科探花,当真是如玉如钢,风采无双。”
“阿珩你快看,我说得没错吧,他果真是仙人一般的人物。看到他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明淑娴此刻无与伦比的激动,就像后世看到偶像的小迷妹,又叫又跳的,这会儿也不矜持的把手里的红牡丹花送了出去。
“是啊,说得没错。”她的二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出色的男儿,言罢,也将手中的石榴花抛了出去。
这时,整条长安街已被春日芳菲淹没,各处皆是欢呼声。施予从繁花中接到一束鲜艳的石榴花,将其别在自己的发冠上。抬头往上看,已看不到仍花人,不过一条青色丝巾却飘然落下,顺手接下,绣的也是石榴花,却是他熟悉的样式,下紧上疏,像圆窗边瞥见的静物。
“你推我做什么?”殷玉珩抛了花后,丝巾也被突然挤过来的明淑珍撞离了手飞了出去。
明淑娴似被欺压的弱小,被殷玉珩质问后低下头,语带哭腔,道歉说:“对不起,不小心被绊了脚才会如此。”
她最不喜明淑珍这副柔弱无害的模样,凸显得她好似天底下最大最坏的恶人一般,不能骂也不想接受道歉,强撑着勉强笑道:“下回小心些,请吧。”言罢让出窗边的位置来。
嘶,殷玉珩扶着快断得腰咬牙坐了下来,看不出明淑珍这幅瘦弱模样,力气竟然这么大,刚才突然的背后袭击,根本就是想把她推下楼的架势,失手后还踢她小腿狠掐她的腰,这系列操作是仗着她有明世安撑腰自己不敢告状是吧?
正当疼得快忍不住时,就见到明淑珍回头看她时得意挑衅的笑容,看得她想冲上去撕破那张虚伪的漂亮脸蛋。
游街的队伍很快走过此处,热闹瞧过后几人都兴致缺缺,不过难得出来一趟,就在这家酒楼用了午饭。“虫草甫里鸭,野笋炒肉,凤尾金鱼都不错,是这里的招牌,阿珩你可要好好尝尝。”明淑环说,她生得不算漂亮,但眉眼有一番独特风情,说话带着几分媚,又很会打扮自己,因此平添了三分颜色。
殷玉珩知道这位虽比不上明淑珍,不过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便笑道:“既然是六妹推荐,那更要尝一尝了。”
以往家中几个姐妹聚一起,明淑娴都是看戏的心态,不过她和殷玉珩要好,此番便收了心思,向殷玉珩推荐起京城的美味来,并表示下午带她逛京城。
“那可要辛苦你了,跟你我可是不会客气的。”殷玉珩厚脸皮道。
“五姐,我看你刚才丢的手帕上的花样甚是好看,回去之后可否临一幅给我?听娘说你描的花样好看,也想讨上一幅屏风样式。”明淑环问道,有见她手腕上有淤青,忙让丫头回去取药酒来。
殷玉珩拉了拉衣袖,把手腕盖住,说:“许是刚才磕着了,不碍事,药酒回去擦就可以了。丝帕和屏风的花样,回去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