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默然不答,萧灵淑却一声叹息:“是夫君之子沈烈,如今的他,易名庄无道,已是离尘宗宣灵山,节法真人坐下第七入室弟子。事前我曾遣萧政前往捉拿,可那五人都已音讯全无。父亲那张封千里,符,既已落于他人之手,多半已遭不测。”
“沈烈?”
重阳子怔了怔,眼神恍惚了片刻,想起了十年前,冰泉峰下,那个眼神倔强刚强的小孩。
已经十年未见,他那个孩儿,如今已是节法真人坐下第七入室弟子了么?
他记得那孩子的灵根,不过五品。到底是何缘故,能得节法看重,授予珍贵的秘传身份?
挫败移山宗,诛杀许维,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详情稍后再说。小事而已,既然我已出关,那雪心道人之谋,自然是一切皆休”
话未说完,重阳子就见那黑衣老者的眉头紧皱,顿时脸色微沉:“萧宏,你还有什么事?”
黑衣老者立时微一躬身:“就在四月之前,我萧沈两家在北海,有十七处据点被扫荡,死伤的筑基修士,已达七人之多,其余练气境修士,亦达五十二人。老奴曾遣人去探查时,发现那些现场都有都天神雷遗留,更有子光磁光烧灼的痕迹。凶手似是来自南面——”
“都天神雷?子光磁光?是上霄应元洞真御雷真法与九天磁光子午大法?是离尘宗之人?”
重阳子目光闪烁:“你说是四月之前,也就说这四个月内,对方都未再出过手?”
“是”
那萧宏的神情尴尬,那人虽未再出过手,然而他也没查到此人的蛛丝马迹
萧氏八位金丹围追堵截,都未能抓住那人的只衣片缕。
“老奴只能推测,那位多半是节法门下六位弟子之一。”
“我知道了沈烈拜入离尘之事,可暂时放一放,不用去管他。”
重阳子淡淡的一颌首,眸中一丝怒意隐蕴。他又岂能猜不出,那人的警告之意?
“只是萧政既已身陨,那么沈林也必定身死无疑?倒不意我这孩儿,心性居然已顽劣狠毒如斯。萧政沈林虽为家奴,却也是吾与夫人之肱骨,岂容他下此毒手?”
那萧宏微微动容,而后深深一礼道:“老爷,下毒手之人,或者不是少爷,而是另有其人。”
“你不用替他辩解,萧政五人,以他修为或者无可奈何。然而沈林,却必定是死在他手中。已连累萧沈两家,折损十数位筑基供奉,我若不严加惩戒处置,何以服众。时机合适之时,我自会亲至东南,擒他回来。此时且先由他任性妄为一阵,我迟早让那孩子知晓,若无我允可,哪怕他有一日爬上云端,我亦可让他再次跌落泥尘终需要给诸位死难供奉一个交代——”
重阳子摇着头,语气淡漠,全无起伏的说着,而后又看向了南面方向,却是远望那中原之地:“大雪封山,现在已经十一月了?”
相较于庄无道,他现在最关注的,却是另一事。
“正是”
萧宏有些不解道:“去年初春之时,老爷闭关以龙虎结丹法冲击金丹,至今六百九十九日,刚好是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