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定下,殿内诸人都纷纷散去。节法真人,也早早就起座离席,返回峰顶。
庄无道却没离开,知晓古月明,必定是要来寻他。果然待得传经殿内空空落落的时候,古月明也依然留在殿内不动,目光直直的望着庄无道。
司空宏看在眼中,先是讶异。而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释然道:“你二人,应该都是来自东吴越城?”
“正是”
那古月明笑着道:“我与庄师叔他是早已认得,越城的离尘学馆排位靠后,这次大比只有三个名额。结果馆试之时,弟子不幸在四强之前遇上了庄师叔,然后被筛落了下来。那一战,弟子至今都记忆犹新,输得心服口服。”
“还有此事?”
司空宏更是诧异,仔细看了两人一眼,而后摇头失笑:“这小小一个越城,倒真是藏龙卧虎。除你二人之外,我听说那赤灵子座下的一个女弟子,也是出身越城,亦是天资颖悟。你二人既是同样出自越城,早有同窗之谊,就该好生亲近才是。日后需同心同德,和衷共济,莫负了长辈厚望。需知十指连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
最后一句,司空宏特意加重了语气。他不会去理会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彼此间又有着什么样的恩怨。既然此时,都已同在宣灵山一脉,那就该戮力同心,不能再有他念。
见庄无道与古月明,都神色恭谨的俯身应是,司空宏却又负手走向了殿外:“要记在心里才好古月师侄,你云师伯已让人安排你的修行之地,以及领取功法月俸之事。稍后可自来峰顶寻他。”
当司空宏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传法殿内又恢复了死寂。
庄无道渐渐感觉这里的气氛是压抑之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却依然微微笑着,无半分僵硬之感。
“还没恭喜古月师侄,第二条道业天途。离尘外门弟子中,已经数十年无人能够闯过。”
“侥幸而已”
古月明微微颔首,同样笑意盈盈,亦无丝毫失礼之处:“师叔大约是很意外?道业天途。我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而已,却侥幸从泥尘之中爬了上来。幸甚幸甚”
“是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清理之内你古月明绝非是肯轻易放弃之人,也必不会轻易认输。你之心性,早在馆试之时我便已知。”
庄无道心中微叹,他其实早该料到,古月明绝不可能在败北于他之后,就会与古月家一起束手待毙。
某种意义上,他们之间其实颇有相似之处,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么现在,不知侥幸闯过道业天途的古月师侄,现在你到底欲待如何?
古月明却摇了摇头,避而不答:“庄师叔说笑了不信以师叔之智,看不到你我之间,其实已无冲突。秦峰远走,师叔你则拜入离尘,早已从越城那个漩涡里抽身。那日码头上更距北堂家与千里之外,岂非明示?我与师叔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彼此间其实都无死伤。馆试之争,已是过眼云烟。反而如今,同在宣灵山一脉,正如司空师叔所言,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些许冲突,为何就不可化解?”
“所以是利分则敌,利合则亲么?”
庄无道心中一声暗叹,这古月明当真是高明。只这一番言语,自己就不能对其再有敌意。
即便心中仍有警惕防备,也只能放在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