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您息怒。我们没想到林之筱那兄妹俩根本没把老太太要做媒的事当回事,这次回来龙城居然是奔着查我那弟媳妇的事而来。事情搞砸了,还请大少息怒。”
“哼,陆简那双眼睛长在脑袋顶上。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别人?我特别和你们吩咐过要小心应付那对兄妹,你们倒是好,直接把事情搞砸了!”
红木桌子被拍得啪啪响。林庆堂缩脖子不敢搭话。眼见对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齐鸣——或者说陆鸣心中更是一阵烦闷。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叫齐鸣。家境出身优渥,现在跟在陆督军陆凌宇身边做秘书,深得信任。日后前途光明。
但鲜少有人知道,他不该姓齐,而该姓陆。
他是陆督军陆凌宇的儿子,而且还是陆家的长子——他比现如今那位郦城少帅陆简大了足足好几岁。
但就因为他是私生子,他母亲不是堂堂正正的陆夫人。所以即使生父承认他的身份,他却也没资格姓陆,更没资格与弟弟陆简争夺陆家的继承权。
换句话说,他可以是陆凌宇的儿子,但绝对不可能成为郦城的少帅——除非,陆简死了。
“大少,还请您听我解释。”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林庆堂顾不上他的年纪比眼前的人小了二十多岁,谦卑又恭敬。“我那弟弟林庆石一向与家中不亲近。连带着他那一双儿女也鲜少回龙城,与我这个大伯更是没什么情分。我与他们相处不多。所以这次才栽了跟头。”
想想被直接送进专门关押精神病的疗养院的父母,再想想已经进了监狱的原配妻子徐丽萍、以及家中那对不成器的龙凤胎,林庆堂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林庆堂从小就处处不及二弟。念书不行、做生意不行、走仕途也不行。现在居然就连儿女也比不过林庆石。林之筱那丫头不声不响就搭上了陆简的桥,林庆石父子还指不定要怎么飞黄腾达呢。但林之允那个蠢丫头呢?只知道窝在家里哭,半点用处也没有。
那么没用的女儿还是早点嫁出去得好,留在家里也是累赘。老太太那个亲戚不是想娶个林家女回家吗?那就让林之允嫁过去。
想到这儿,林庆堂眼神更阴郁几分。但当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齐鸣的时候,心情忽然又放松了。
他是在一次去郦城做生意参加的宴会上,无意间发现眼前这位齐鸣齐秘书,实际上是郦城督军陆凌宇的儿子的。
陆督军的儿子,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姓陆,那也到底是督军之子。
而他林庆堂一向都很会把握机会。
这次借着家中老太太做寿把林庆石一家人叫回龙城,并且进门第一天就让老太太闹,说要让林之筱嫁给老太太一个落魄娘家子侄的主意就是林庆堂在请示过齐鸣——或者说陆鸣——之后设得一个局。
陆少帅地位太高,林庆堂知道自己攀附不上。而自己家一向与林庆石一家又不亲近,就算林之筱那个侄女得了陆少帅青眼、他日有机会嫁进陆家做少奶奶,又怎么会肯花大力气提携他这个根本就不熟悉的伯父呢?
对林庆堂而言,他自然更希望与陆家结亲的人是他女儿。
但少帅陆简是不可能是看得上他林庆堂的。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使得自己与陆家攀上关系呢?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林庆堂对齐鸣——或者说陆鸣——表达了忠心。而对方也如他所愿般,给了林庆堂这个任务——
让林家二老强迫已经被陆简看上的林之筱嫁给老太太一个落魄的娘家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