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杯被他捏在指尖,他垂眸去看棋盘。片刻,唇畔若有似无掀起一个弧度,漆黑的眼瞳莫名透着一股凉意。
昨天那两个人一定都没注意,这边的墙面有茶色镜面做装饰。即使他在床边也能将这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上面的每一个子,都是那女人摆上去的。从一开始的毫不迟疑到故意放慢速度,最后在他的催促中迅速把剩下的棋子归位。
所以,那位第一次进到这里的“师姐”是怎么知道棋局的?
沈轻寒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酒,忽而轻笑了一声。
——
颜俏不在,再去给沈轻寒量尺寸的人就要重新找。周扬肯定也是没胆子去了,所以这回找了店里一个老裁缝。
颜俏五岁跟奶奶学习的时候杨姨就已经在颜家店铺里做事。现在二十年过去,颜俏成了传承人,杨姨依旧本本分分的做裁缝。而且她性格非常温和,想来应该触不到沈轻寒的雷区。
当天上午十点,杨姨准时到了沈氏集团。司言柏接到电话,准备出去接人时被沈轻寒叫住。
他坐在皮椅里,翘着腿,懒洋洋道:“我不想看见那小子。”
司言柏:“……”所以您看不上的,都让我去得罪对吗?
然而司言柏压根没见到颜俏,更没见到“那小子”。他想,估计人家也不想看见那个大魔王。
所以司言柏直接把杨姨带进了办公室。
“沈总,颜家店铺的人到了。”
六十来平方的大房间里,沈轻寒坐在办公桌后,桃花眼慵懒地看向门口。
司助理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简朴,又瘦又小,面对沈轻寒强势的目光有些局促不安。
司言柏察觉到沈轻寒渐冷的目光,心里不由一抖。回身对杨姨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总裁。”说完借着去拿颜俏的衣服离开了这个危险区域。
门缓缓关上,办公室一时只剩沈轻寒和杨姨两个人。
杨姨跟沈轻寒问了声好便没再多话。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软尺准备干活。
干这行二十多年,各式各样的人见识不少。但是单凭坐在那里就让人心生畏惧的人真没遇见过。
杨姨拿着软尺,站得不近不远,轻声问:“可以开始了吗,沈先生?”
沈轻寒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冷眼看她,蓦地轻笑一声。
“颜小姐呢?”小师姐三个字被他含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颜俏的名字,但既然是传承人,姓颜是跑不了的。
杨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实话实说:“颜俏去魔都巡店,短时间不会回来。”
沈轻寒靠着皮椅椅背,手撑着下巴,神情所有所思。半晌,薄唇轻扯:“您回去吧,今天不量了。”
杨姨一怔,“不量了?”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让司机送你回去。”
杨姨想问那是不是要重新改时间。但人家说不量她也没法勉强,只好点点头收拾东西离开。
司言柏进来的时候,看见沈轻寒老神在在坐在椅子里,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量完了?”这也太快了,五分钟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