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抢老子的房子票子,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李大章气的背手出了大厅,火也不全是冲着金元宝,是冲那帮贪得无厌的人。
李铁盒接着他那盏茶喝,喝到茶叶渣滓,呸地吐了出去。
奶妈子和管家气都不敢喘,忙着收了地上碎烂的陶瓷片,心想李家这是要给逼上绝路去了。
过了晌午,李家大门咚咚咚响,金元宝傻了眼,这土改工作队速度惊人,一上午的时间就给赶来清理门户了不成?
来的人不是土改队,是老金家的两口子,金元宝的爹娘。
元宝娘上来就拉扯金元宝回家去,边拉边捣鼓,“快走快走!”
“怎么回事啊?娘,您放开!”元宝手腕被扭得疼,自己呼呼按了按。
“赶紧把这婚给离了,咱金家和李家没关系,要□□也批不到你身上来,听娘的话跟娘回去。”元宝娘见楼上下来的李大章,悄悄把金元宝顺在身后。
“老金,你这是做什么?”李大章在房里听得楼下咋咋呼呼,下来一看是老丈人家来了人。
老金说话现在硬气了,冲着李大章直呼其名,“李大章,你当初给俺们家减得租发的粮,现在全不做数了,地都是国家的要不了一分租地钱,至于那些粮食也都是俺们自己种的,它就该是俺们家的,这姑娘啊也还是俺们金家的。”
李铁盒站在里厅,置身事外,说罢了,他老丈人说的不假,现在风头全指在地主头上,他要回他闺女也没什么毛病,就是这婚他不想离。
大家都没声,反倒是金元宝站出来说句话,“你们干什么呀?哪有爹娘鼓吹离婚的,俺以后要嫁不出去你们能养俺一辈子?”
“傻元宝,这是要命的事儿,你少拿以后的事压你爹你娘,爹娘都是为你好,你咋说不听呢!”
李大章闭上眼,烦了累了,这两天鸡犬不宁的破事儿算是一夜之间把他催老了,耳鬓上多了不少白头发,这家里的事一出接着一出,他扶住门框,站不稳。
如果金元宝真跟着她爹娘走了,到时候李老爷子再出点什么事,他李铁盒就真的无依无靠又无家可归了。他人好,怎么说也是金元宝夫妻对拜来的丈夫,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
于是金元宝撒了个谎,让她爹娘打消了念头,“爹,娘,俺不是不听,是俺肚子里已经有了李家的孩子,你想让俺孩子从小没了爹吗?”
所有人都往这边看,只有金元宝还在装委屈演戏,老金家两口子是不敢信,李大章是气极生乐,脸上挂着点生机,像重获了新生,给了他一点过日子的盼头。
李铁盒知道,那是金元宝骗人的,他从把她娶进门到现在,别说孩子,根本连脸蛋儿都没亲过,哪儿蹦出来的孩子。
元宝她娘一下瘫在了地上,眼里无神眼泪珠子在眶里打转,“都是娘的错,是娘害的你啊元宝!”
老金赶紧扶她起来,抹了一把老泪,这害姑娘的还有他一个当爹的,怎么当初就财迷心窍让元宝嫁给这地主家了呢?现在肚里摊上个小小地主,这上头能不打死她娘俩嘛!
金元宝陪着哭了会儿,最后把俩老人送了回去。看着爹娘远走的身影,金元宝眼泪止不住地流,“是俺错了,是俺对不起你们,俺今后一定挣大钱好好孝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