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队长,你们这工作啥时候正式开展呐?”
贾大川也不瞒着,认为金元宝是位好同志,既然是农民的朋友,那就是无.产.阶.级的朋友,实话都跟她说了。
“等隔壁几个村子都调查完了就开始,到时候给他们一锅端了去,元宝同志你别怕!你这情况特殊我们会向上头反映真实情况的!你是位好同志,不能受冤枉!”贾大川给她当即作了个保证。
“不止俺是好同志,俺家铁盒,俺公公都是好同志!队长你都跟上头反映反映吧!”
贾大川一听这话可就板了脸,“你个傻同志,你公公他是土地主,是恶霸,欺负压榨劳动人民,怎么能算是个好同志呢!等着吧,等过两天上头就帮你脱离苦难了!走了,元宝同志。”
村长跟在后头屁颠屁颠,不忘给金元宝这位好同志竖个大拇指,真是为他们锦鲤村争光了。
金元宝苦笑,是祸躲不过,总是要遭这一劫的。
没过三两天,村长在村口大喇叭里号召全村上下一起去他那儿开诉苦大会,参加的人可不止有锦鲤村,连同隔壁的稻香村和荷花村都一块儿叫了过来。
这诉苦大会是土改工作队的干部组织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民群众吐一下贫穷的苦水,然后把坑他们害他们的人举报出来,所有人都得去参加,里头自然也有剥削欺压他们的大地主们。
三个村里的人都围坐一堂,村长的办事处地方就这么点,大家是前胸贴后背,紧挨着坐。
中间空了块地方,是给主持诉苦大会的土改队预留的。金元宝坐在最后边,探着脑袋看清楚那几个人,除了那个贾大川还在,其他几个都是新面孔的小跟班。
“既然是诉苦大会,那我做个代表先诉诉苦。我家也住在村里,比起这儿更穷更破,我爹死的早,只剩我娘一个人照顾家里四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那是常有的事,但就是这样,我们村里的刘恶霸还年年增租减薪,到最后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被活活饿死了。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我们要不要一起推翻打倒他们!!!”
一屋子人都没说话,大家伙儿面面相觑,都盯着各自村里的几个“恶霸”们,敢怒不敢言。有个小伙儿穿了件马褂,带头起来吼,“打倒地主打倒地主!!”
一旁的爹娘怎么扯他回座都没用,急得抽了十几下屁.股才肯消停。
贾大川看效果不佳,换了种方式,先诉苦不追讨,“乡亲们,咱们不用怕,现在咱们农民当家做主了,咱们有什么苦都说出来,上头有人替咱们讨公道,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隔壁荷花村有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腰背直不起,站着也是佝偻样儿,金元宝压根不知道人在哪儿坐着,那老头大着胆子,指向他们村的恶霸王地主,“来啊,谁把这个恶魔头做尽的坏事通通都都出来。”
一人发了声,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这里有人说,“王恶霸抢了俺姐姐去,俺姐姐不从,被这恶霸活活打死了去。”
那里有人说,“他年年涨地租,交不出来就拿鞭子打俺们,俺婆娘让他打的下不了地,还在炕上躺着呢。”
大家一边说一边哭,场下的听众也是偷偷抹眼泪,这是极端被压榨的那群人,他们受的苦受的痛比在座的上千人都要多。
打了枪.头.炮,乡里乡亲们都开始踊跃发言,现场成了汪洋泪海,金元宝酸了鼻子,她去瞥坐在李铁盒旁边的李大章,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