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婶子哭哭啼啼,躲在金元宝身后不敢出来,她说话牙齿发颤直哆嗦,“他输了钱,就喝酒,每次喝完酒心情不顺畅了,就拿俺撒气。俺力气没他大,只能逃跑了。”
婶子身上有伤,手腕上的几道口子有的结了痂,半撸起袖子隐约还能看到淤青的痕迹,这不光是上手挠,还用上鞭子抽了不成?
“你个老娘们你过不过来!”钟老头菜刀顶在脑门上威胁人。
甭管啥年代,动手打女人的男人那就是唾弃的一口痰,一堆渣滓。
钟婶害怕,可这躲着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怕连累这老金家的三小妹,她步子犹豫地往前迈,“要不,俺还是跟他回去吧,顶多再挨顿打,等酒醒了就好了。”
“那怎么行,现在放你跟这疯子回去,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都玄乎。”金元宝坚持不放手,挡在钟婶前头,有本事冲她来。
自家婆娘不听话,钟老头更觉得脸上没面子,吵吵嚷嚷的声儿把村里其他几户人家引了出来看热闹。
有人说:“婶子你跟他回去吧!孩子还得吃饭呢!”
还有人说:“俺家老头不高兴了也打俺几下,日子不还照常过嘛?回去吧!”
这什么民风民俗,为了孩子?要真是为了孩子,孩子他爹能把孩子他娘打的是遍体鳞伤?不高兴了就打几下,那这一年到头不高兴不顺心的时候多了去了,还能天天被人拳打脚踢不可?
金元宝来了气,原来村里的男尊女卑现象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她只当家家户户都同老金家一样,有个怕老婆的当家的,日子天天过的是乐乐呵呵。
“你们这叫什么话,钟婶要不是为了孩子能忍到现在?这是拿菜刀拉口子,要命的!”金元宝帮着给村里的婆娘们洗洗脑,一不留神,就让那钟老头逮着空。
“你放开,你放开。”
钟老头皮肤黑,手指甲里掺了泥,抓着自家娘们往死里掐,指甲盖儿都快陷进肉里去,钟婶疼得是嗷嗷叫。金元宝力气不如那疯老头,掰扯不过。
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都没上来搭把手,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别掺和的好!村里人都知道钟老头喝酒成瘾,喝醉了拿婆娘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帮忙忙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辈子。
里头有人认出了挡驾的是地主李大章家的小儿媳妇,这可使不得,万一误伤了打着了,李大老爷子不得拿无辜的村民出出气?有个小伙跑得快,赶紧去李家找人来。
金元宝第二回改用身子去撞他,一下不成,就两下三下。好不容易逼得钟老头手上没了劲儿,好家伙,直接上菜刀要砍死金元宝。
钟婶的手被扯了回来,手背上坑坑洼洼,都是黑红的血迹,刚才用力过猛,掐出了一小块肉,眼泪就汪汪掉了下来。
那头金元宝推开钟婶,跟这疯老头单挑,好说钟老头五十多的岁数,体力自然是比不上精壮男人,加着喝酒喝的颤颤巍巍,刀影人影都分不清,只知道瞎砍狂劈。
好嘛!也倒是真被他给砍中了,直劈下来的菜刀子,金元宝吓得不敢看,手上使劲要挣开,来不及了,只听见“咚”的一声。
唉?菜刀砍人还有声儿?等金元宝反应过来,已经倒坐在地上,被砍的不是她,是她家的李铁盒。
就命中在右胳膊肘上,破开了衣服,血点点渗出,蓝色料子变了黑,滴滴答答顺流在沙石地里,脚边的一片石头都发了红,这回村里人有动静了,各个跑去家里头拿棉布拿药水。里头数张家婶子跑的最快,这可是给他们家减租粮的李少爷,伤不得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