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盒光着膀子,头发上滴落着水,刚从院子里冲完凉回来。脸盆架子上平时挂着块毛巾,他低头闭着眼凭感觉去抓,金元宝快他一步,拽下那白毛巾就往怀里藏。
手摸拾了两把,发现架子上光溜溜的,李铁盒说了句,“拿来!”口气还不小。
“你求求俺!俺就给你!”金元宝坐床上甩着那白毛巾,像是扭秧歌队里出来的。
李铁盒:“你要不给我,我今晚上就要了你!”
对付金元宝,李铁盒有的是招使。果不其然,毛巾就扔在了他头上。
李铁盒甩甩头,又成了那中分的时髦造型,金元宝瞅着他有七八分像郭富城。
金元宝:“这个,是咋回事?”
那封信封口好好的还没拆,可金元宝认字啊,右下角的周小芳谁看都像是个女孩儿名。里面的内容除了情情爱爱还能是别的嘛!
金元宝就是气这个,虽说她和李铁盒没感情成得家,也不是用八抬大轿娶进来的,但是拜堂成亲程序一样没少,就是他李铁盒名正言顺的新娘子。
这家伙倒好!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新中国都成立了,还学那皇帝三妻四妾不成?
李铁盒:“别人硬塞给我的!我哪儿知道去!”
李铁盒说的是大实话,这周小芳是他在学堂里的同学,家住在隔壁的稻香村。父亲是学堂里的授课先生,母亲在家负责干农活,周小芳是家里的独女,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
当然李铁盒也是独生子,但是受主观因素限制,不归在内。
两人私下里没什么关系,受封建观念影响,就是在新式学堂学知识的男女学生,也都还存有勾勾小手就会怀孕的旧思想。
今天放课放的晚,学堂里的学生又大多都挨着村落住,再说这稻香村和锦鲤村中间也只隔了一座小土坡,李铁盒路过稻香村村口时,周小芳就站那叫住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丢给他一信封之后跑的比兔子还快。
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家写的信,有家室的李铁盒自然是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看,只好塞布包里带了回来。
原本以为金元宝发现不了,谁知道她预感强烈,非说他藏情诗。
金元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才有鬼呢!”
金元宝一鼓作气把那封条直接撕了,娟秀娟秀的小字,她给一个一个地念了出来。
“铁盒哥,明日午时,稻香村口见。”金元宝拿着物证,甩那木桌子上好让他个铁盒哥看得清楚。“这不是情诗!这是公开勾引你呢!”
李铁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给人乱扣帽子!”
李铁盒仔仔细细又瞧了一遍,上头只说了见面别的啥也没提,这金元宝就小题大做,非要掀了他家屋子不可。
金元宝:“你说俺胡说八道?这白纸黑字难道写的还不够明白?非要让俺来个捉奸在床?”
“你!”李铁盒甩手一巴掌,想要呼在那金元宝的俏脸蛋儿上,到底还是不忍心打这小娘子。
李铁盒:“那你想要怎么样?”
李铁盒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的事就是她金元宝胡编乱造也是没有!锦鲤村的李大财主家新娶了个村尾的小媳妇儿,方圆百里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哪来光明正大偷腥的事儿,他还偏要这金元宝打打脸。
金元宝:“俺想!俺想去她家抽她俩大嘴巴子!竟然敢抢男人抢到俺头上来了!”
小娘子越说越离谱,李铁盒是半句话都不想跟她争,“你想你就去,没人拦着你。”
铺好被褥,李铁盒倒地就睡,偏不朝着她那方向,看着气人。
管它50,80,还是新世纪,这绿茶婊还真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明天就让那狐狸精瞧瞧什么叫50年代新鉴婊专家!
*
第二天,日上三竿。
昨晚气急,李铁盒睡得沉,一觉起来一看,床上哪里还有那小婆娘的身影。
连同搁在桌上的信纸和撕破的信封都不见了影儿。李铁盒暗恼,“不好!这婆娘又要捅娄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