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妃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她更是连求情也不敢,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皇帝时而响起的啜泣声。
半晌,戴公公轻声道:“陛下,夜凉了,还是回屋去吧。”
皇帝长叹一声,却没走,声音又严厉了起来,道:“皇子杖五,公主跟魏妃打手心!”
许元姝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被惊醒了,翊坤宫前头虽不能说是人声鼎沸,可是安安静静的夜里,但凡声音大一点都能听清楚,更何况都开着窗户。
西偏殿里六个人都被吵醒了。
许元姝甚至把衣服都披在了身上,可是想了想,她又躺了下去。若是在乾清宫一切顺利,那又怎么会嘈杂?
可若是不顺利……这会儿凑过去像是要看热闹,怕是要被记恨在心的。
好在前头声音很快就小了下去,许元姝跑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再次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才听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皇帝痛斥昨天晚上去了乾清宫的皇子公主还有魏妃,说他们居心不良,后来更是要侍卫亲自看着八王爷出了皇宫。
许元姝不禁有些庆幸,亏得她现在是在茶房当差,基本看不见主子,不然这会儿可不好过。
陛下这一下,想必能叫剩下的人安安静静的,至少能保两三个月的和平。
虽然许元姝觉得他们都不是真心哀悼太子,可至少表面上能过得去了。
许元姝又去提了热水回来,半夏现如今也不吵吵了,从早上进来就在发呆。
许元姝却依旧不放心,尤其是昨天靖王妃那番话……
“你可得替靖王想一想。”
听见靖王这两个字儿,半夏像是活了一样,抬眼看她。
“死的是靖王哥哥,虽不是嫡子却是太子,还是长子,怎么也有一年的孝期的,你若是——”
“你放心!”半夏恶狠狠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牵连王爷的!”
许元姝松了口气,这一年里不仅仅半夏是安全的,她也是安全的。
许元姝喝了口水,靖王爷这一出,怕是要被其他几个皇子狠狠嘲笑了。
她想的不错,英王这会儿正站在靖王面前,一脸关切道:“怎么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呢?”
“听说是父皇踢的。”洛王适时接了一句,又笑了两声,“八哥这身子骨不太好啊,听说十三弟都好好的呢。”
靖王眼中闪过一丝怨恨,面上却装出很是惭愧的样子,“我看见父皇一脚踢过来,只觉得害怕了,没想两步没站稳就跌了下去。”
十七皇子听见有人为难他哥哥,一把过来推开洛王,道:“十三哥是跪着的,不好踢!
嘲笑人的时候,任何两个皇子都可能是一伙儿的,英王跟洛王相视一笑,十七皇子起红了脸。
靖王爷一把将他拉住,道:“父皇快出来了,你安静些。”
听见父皇两个字儿,十七皇子不由得抖了抖,站在靖王爷身边不说话了。
靖王爷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懊恼,怎么就着急了呢?
他耐心等了快三十年,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耐不住性子了?枪打出头鸟,后来者居上,这都是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的东西,却又为何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