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附和着叹了口气,余光看到迟槿皱起的眉头,适时攥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了下,“师兄”
迟槿冷脸,这次却没有再甩开他的手,“你既然不愿,为何将身体让出?”
戚施:“……”
迟槿见他沉默,方才压下的火气又蹿了上来,猛地一复拂衣袖,无意间又甩开了戚施五指。戚施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快得没叫迟槿察觉。他怒道:“你还要瞒我到何时?!我总归会帮你,但你连实情都不肯告知,我如何帮你?!”
戚施却忽而抬起头来,直视迟槿;“师兄,你便没有瞒过我么?”
迟槿语塞,但还是有些不甘:“我确实瞒了你,却是为……”
他说不下去了,说什么为了他戚施好,其实他只不过不想叫戚施对自己生出嫌隙来。
他烦躁的来回踱了两圈,每每经过戚施时候都要狠狠瞪他一眼。
戚施下巴微微垂,双手规规矩矩的放置在身体两侧,一副任打任骂模样。唯独唇抿得紧紧地,不肯透露一点门内情况。
迟槿料得到戚施多半是为了他,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简直要气炸了。这小子越来越开始明目张胆的反驳他,偏偏他的话有理有据,自己还反驳不得。简直是……!
但骂人?骂不出口。他怕他一骂,这家伙就真的哭了。
他暂时不想理会戚施,要去一旁清净清净,眼角忽然瞥见戚施哭了。
大颗眼泪吧嗒吧嗒地砸落在地,砸在了他脚下的黄土地面上,很快被飞尘包裹,沉入地底。
“沧月早已用禁术将那小镇设为死地,凡有闯入者,其生辰八字便会刻于他手中的生死符中。”
迟槿正不知所措,反映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戚施是在向他解释。他一方面觉得原来如此,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之前逼他太过了。
“我不想叫师兄死。”戚施抽抽噎噎,“沧月告诉我说,只要我将师兄骗走,便将师兄的生死符交与我。”
戚施说到这里,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符,“我不想叫师兄死。”
“谁叫我娘也是假的,假的……”他说着,眼神忽而空洞起来,“师兄若死了,便再也没人关心我了。师兄若不管我了……”
迟槿忽然上前,将他的头扣在自己肩上,“对不起。今后若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他看不到的角落,戚施嘴角微微挑起,声音却依旧带着哭后的鼻音:“师兄,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迟槿问道:“何出此言?”
戚施沉默,嘴角笑容也收敛了,“我是不是不该以为,我当初之所以被抛下,是因为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该奢望,我娘会……”
他娘会怎样,戚施没有说出口。但也许他说出口了,迟槿却没听到。他只觉浑身燥热无比,意识也在这灼烧的温度中越来越模糊,唯独面前的躯体越来越冰,叫他想贴上去,再贴近些。
意识到情况不对时,迟槿欲推开戚施,却发觉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只得喘着气道:“松,松开……”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魅惑。
戚施却抱紧了迟槿,“不能松开,”他嗓音低沉,“要抱足一个时辰呢!”
说话时,他嘴角挑起,很是得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