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表演话剧,去读大学,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心里却有些羡慕他。
他做不出这样的选择来。如果真的被勒索的是自己,如果没有父母的庇护,他大概还是会直接掏钱,以息事宁人。
“退一万步讲,”林久光捂着小瓷杯道:“就算我是艳照爆出来了,我就是□□不堪,我就该被否定一切的存在吗?”
他扬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的身体也好,我的私生活也好,这一切都是我的个人隐私,他们侵犯了权利和自由,然后再一起谴责我道德败坏。”
林久光甚至气的笑起来,摇着头似乎想否认什么。
丧失粉丝,丧失人气,这些他都认。
未来可能会混的很艰难,连片酬都不一定再有,他也认。
可那些罪,他一条都不接受。
江绝看了眼吃夜宵的时间还早,从旁边掏出一本书出来。
这本书显然有些陈旧,连封皮都有些斑驳。
“这是戚麟之前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江绝把那本书递到他的手中,声音清冷又平和:“值得高兴的是,你现在没有因那些人的言论而迷失。”
他递给他的,是一本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
这本书陪伴了戚麟四年,陪伴了他一年,如今给交到林久光的手中了。
林久光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他手中的那本书。
里面有一枚银杏叶,是戚麟当初在时戏院随手夹着做书签用的。
书页停在了p33,有一段被荧光笔标了出来。
『群体感情的狂暴,尤其是在异质性群体中间,又会因责任感的彻底消失而强化。
意识到肯定不会受到惩罚——而且人数越多,这一点就越是肯定——以及因为人多势众而一时产生的力量感,会使群体表现出一些孤立的个人不可能有的情绪和行动。
在群体中间,傻瓜、低能儿和心怀妒忌的人,摆脱了自己卑微无能的感觉,会感觉到一种残忍、短暂但又巨大的力量。』
他默不作声地把那一长段看完,抬头看向江绝:“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江绝挑起眉毛,泛起微微的笑意:“戚麟把这书丢给我的时候,说里面讲的是‘众生皆傻逼’。”
林久光愣了半天,突然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脏话哎。”
江绝俯身又揉了揉他的头,起身去给他们做夜宵了。
网络上已经狂风骤雨迭起,室内却安静又温暖,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
在剧烈的情感开始冲击,各种流言与诋毁层出不穷的时候,也许应该先去吃碗热乎的酒酿小圆子,然后睡个好觉。
所谓的黄金公关期,谣言澄清及时程度,或者能博取大众同情受害人的姿态,都没有安稳的活着来得重要。
他们很聪明的都避开了某些话题,也没有谈论许多损失与痛苦——如果真的聊起来,黯然落泪的可能就不止久光一人了。
迟早都会解决的。
也迟早可以打开窗帘,和爱人一起看看月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