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木樨有些犯难,小声说,“可是没有那么多杯子……”
立时有个将军把喝酒的海碗递过来,“不用那么讲究,我用这个就可以喝。”
这一下让众将军受到启发,大家纷纷把碗或大水缸全杵到木樨的眼皮子底下来。
木樨:“……”
还有将军过来套近乎,“这是高建信的东西吧?我就晓得只有那家伙会带这些玩意儿在身边……哎呦担心烫着手我来拎茶壶吧!”一边拎水壶,一边作势在木樨手背上贴了贴,只恨不能捏一把,好生揩上一把油。
木樨:“……”
忍无可忍的池尔斌用力敲着桌面,“都做什么!喝了我的酒,还想蹭我的茶吃?给我出去!”
一帮男人顿时站的笔直,厚着脸皮义正言辞地提醒大将军,“大将军,方才的作战计划还没讨论完……”
“计划?我真感谢你们心里还有作战计划!”池尔斌啪地把手中的指挥鞭摔在桌上,“方才讨论到一半就擅自凑到我酒侍跟前要茶吃,怎么没想起来这还讨论着正事?!”
将军们很委屈。
茶太香,人太俊,手太美,怪他们咯?
将军们都被池尔斌赶出去了,木樨不安地绞着手,怯生生地问,“将军,木樨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池尔斌不耐烦地瞥她一眼,“能有你什么事?”
“哦……”木樨默默埋下头,心中腹诽,每次都让她饿着肚子干活,这个将军美则美矣,但是太不讨喜了。
池尔斌吼了一句,“茶呢!”
木樨浑身一抖,赶紧倒了茶伺候这位祖宗。
池尔斌没来没把指望木樨能沏出什么好茶来,她把自己属下的注意力都勾走,他也归咎于木樨那张洗干净了很能看的脸,没想到他吃了一口木樨递过来的茶就愣住了。
池尔斌含着那口茶水,温度刚刚好,顾渚紫笋特有的兰花之香缠绕舌尖,悠扬辗转,即便咽下去了依旧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瞬间便将心中的浊气和闷气都驱散了。
他这才仔细打量手中的茶水。茶是去年的第三批紫笋,并算不得绝品,水也只是附近山溪的水,外加高建信那套并不出彩的茶具,能够沏出这种境界的,实在让人惊叹。
“小子。”
“嗯?”正在收拾案几,琢磨自己一会儿得吃什么好的木樨立马抬起头来,“什么事,将军?”
池尔斌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家在金城郡里,可算得上大户人家?”
他像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双眼睛,池尔斌一时间竟忍不住暗自惊讶,这小子的眼睛可真是漂亮!
上次也曾和这小子对视,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双眼和这张脸,自己是瞎了吗?
木樨不知道池尔斌脑子哪块又坏掉了,突然开始关心起她的背景来,她在池尔斌的注视下茫然地回答,“不是啊将军,您看木樨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