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尔斌感觉木樨的手越来越软绵绵的,跟个女人似的没什么劲,就说,“力道重些。”
木樨努力加重手上的力气。
“力道重些!”池尔斌不耐烦,“你没吃饭吗?”
“……回大将军的话,没有。”
池尔斌彻底没了脾气,“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木樨如释重负,赶紧行礼起身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又被叫住了,“你明日去找莫梁,让他教你几招拳脚功夫。”他很嫌弃地说,“看看你的样子,孤身在外怎么活得下去。还想去临洮?”
木樨心想若是像那些士兵们一样,有点武功在身上也挺安全的,她面带欣喜地谢了一声,“多谢将军!”
“高兴了?”池尔斌挑眉,“高兴了就过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木樨:“……”
看来这位大将军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说一不二。
待到大将军终于满意,木樨手指头已经又麻又痛,都快肿了。池尔斌把那盘没有动过的瓜果拿给她,“吃完了过来值夜。”
木樨没想到当酒僮还得值夜,怀疑自己听错了,“将军,值什么?”
“莫梁他们这几日太过劳累,就辛苦你了。”池尔斌再次拍拍她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进了寝屋。
木樨看着盘中色泽鲜亮,在这个季节十分难得的水果,每一个都长得圆润饱满,让人口舌生津。她拿起一个啃了一口,彻底打消了今晚继能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好好睡一觉这个奢想。
木樨用瓜果垫了肚子,看着池子周围点得到处都是的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多事去一个个吹熄。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池尔斌的屋子,这里反倒一盏灯都没点,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几乎是摸着地进的屋。木樨猜测池尔斌已经睡下了,也没出声,屋子里每个角落都铺着厚软的地毯,倒也不冷。池尔斌让她值夜,木樨不知道该怎么值,回想着先前双云和明秋二人总是在她睡后守在外间的小榻上,这里没有榻,她就席地坐了,脑袋靠着桌子腿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用担心蛇鼠毒虫,也不用心烦睡醒时衣裳都被露水湿透,木樨蜷成一团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她被人踢了一脚,吓醒了。
她揉揉眼睛擦擦嘴角的口水,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儿,有些茫然无措。
“你这夜值得挺尽心。”池尔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颇为嫌弃地说。
木樨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头磕在地上,破罐破摔地说,“请将军治罪。”她没睡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起来,天亮了。”池尔斌倒也不是真的要治她的罪,转身走回里间,自己动手穿衣洗漱。“让等在门外的侍女们端吃的进来,吃完我有事出去。”
木樨追进去问,“小的要跟着将军一起出去吗?”
“不用。”池尔斌洗了脸,拿帕子擦干,“你待在这里。”
“好的将军。”
池尔斌果真吃了早饭就出去了,木樨在他走后才坐下来,喝了一碗很多种豆子混在一起熬的粥,吃了一些池尔斌没有碰过的菜,感觉差不多饱了,就让侍女们进来收拾。
这些侍女和昨晚不是同一波人,不过相同的是一样训练良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说的就坚决不会去碰去管。而且她们对她的态度和昨晚那些人也不太一样,似乎要更尊重些。
木樨想起池尔斌说的,荀储忠把她当成了他的男宠,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这些漂亮侍女不会也是这么认为,不敢得罪大将军的床伴,所以才对她格外客气吧?
不过有人干活,木樨乐得偷懒。她让侍女们把池尔斌睡过的床铺整理了,把他昨晚穿的寝衣拿去洗了,见已经没有别的事需要做,就让她们全部退下,自己一个人待在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屋子里。
刚才她被池尔斌踢醒,本就没有睡饱,现在又吃了东西,更是犯困。木樨在里间外间和暖阁晃荡了一圈,发觉除了大池子边上的床和池尔斌睡觉房间的大床外,就只有一张小榻,安放在主屋的一角,估计是为守夜的侍女准备的,只是昨晚木樨摸到外间就停下来,黑灯瞎火里没看见而已。
木樨从池尔斌床上拿了个枕头,团了团放在小榻上,确定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进来后,开始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