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
脑袋里沉的像搅着浆糊,直陷进软枕里,苏南沫翻不动身,惺忪的望着帐顶,久久不回神。
碎花布铺成的床帐蔽着光,帐子里昏暗静谧,传来淅淅沥沥的微音,好像在下雨,细密的敲着树叶,这么想,最新鲜的记忆又一幕一幕回笼,依稀是场可怕的噩梦。
光是想到佛堂,后背迅速窜起颤栗,一片冰麻。
她撑住床面起身,只一动,手腕就有陌生的沉坠感,秀眉一拧,循着看向套在腕上的白玉镯,打了个愣神,脸色刷的变白。
那居然不是梦!
“许初年!”
她坐到床边穿鞋,拉开床帐子走出去。
桌上显眼的摆着她的手机,苏南沫脚步一滞,拿起来解锁屏幕,出现备忘录,有他的留言:“我出去一趟跟人谈点事,你乖乖在家,下午两点前我就会回来,饭在厨房的锅里。”
又详细的写出厨房方位。
外面果然在下雨,湿冷的厉害,只在桌前站一小会,手脚就冰凉,冻得她赶紧去添衣服穿,她带来的衣服不多,硬是全都穿着了。
细碎的雨珠从廊檐坠落,“啪嗒”坠到青石砖上,绽起小水花,她抱着雨伞走在游廊里,下意识的警惕佛堂,她还记得佛堂外面的大概样子,可千万别让她遇见,那地方她实在怕,出了游廊,厨房也离得不远,她撑开雨伞急走过去。
厨房里偌大的土灶,两只铁锅,她捏住其中一个锅盖掀起,冒出温热的水蒸汽,连忙挥手扇开,锅里一碗鸡蛋面,正置在半深的热水里。
另只锅装着小盘红烧排骨。
筷子在灶台上,她饿得很了,锅盖放到一边,端起面碗这样站着吃,当面只剩下几口时,排骨早已吃得精光,遗憾的扒了剩有的面汤,清洗起碗筷,归类。
纤白的手按进毛巾里,左右擦拭。
苏南沫等手上的水拭干,点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十二点过五分,离两点钟还远,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忍不住咬牙。
到现在才发现他病的这么严重!
简直走火入魔,把她吓到哭,再爱他也不能宠到这种程度啊,她的心一硬,拿过雨伞向门外走。
不是想栓着她吗?
苏南沫撑开雨伞遮在头顶,雨水溅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越发密集,院落里雅致的矮墙,与海棠花相交映,隔在雨雾里兀自沉寂,只听得雨声。
不用想,大门肯定被他锁住了,现在只有找到其他的出口才能出去。
她到处张望寻找,终于,发现一处院墙下堆着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