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睁眼,但苏皎月软糯的声音就在耳边。
柔软的指腹轻触在皮肤上有些麻痒,又像是触在心尖上一般。少女神情专注,动作却异常轻柔,连呼吸都刻意放慢了几分。
他甚至有些希望这一刻能长一些,更长一些……
苏谨琛的长睫闪了闪,终究没选择睁开眼睛。
“快走!”
这一回却是让苏皎月发现了苏谨琛的小动作,她做贼似的缩着脖子,手忙脚乱的拧上了膏药,让青杏推着她的轮椅落荒而逃。
苏皎月到了门外,又忍不住往房里看了一眼,见苏谨琛还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好冷,你去让人送个暖炉来。”苏皎月看了看自己涂过药膏的手指,她能感觉到苏谨琛的手背是冰凉的。
青杏这时候也稍稍缓解了一下方才的紧张情绪,透过窗棂依旧能看见苏谨琛的睡颜,几缕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光线错落,明暗之间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
青杏仍不住感叹道:“大少爷长得真好看,听说他和先头的侯夫人长得一模一样,那原来的侯夫人一定是个大美人。”
苏皎月拧了拧眉心,无比认同青杏的说法,只可惜,苏谨琛好看是好看,却是她们都要不起的男人。
苏谨琛是等苏皎月她们走了之后,才睁开眼睛的。
姑娘家特别有意思,都出了他的房门,还能在门口唠嗑好一阵子,就不怕他忽然醒过来,一下子把她们抓个现行吗?
但他居然也很有耐性的继续装睡,一直到她们离开。
苏谨琛自嘲的摇摇头,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被涂抹的厚厚一层的膏药,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
东厢房里,苏映月正趴在兰姨娘的怀中落泪。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在老太太跟前这样没脸。可让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苏谨琛最后居然帮了苏皎月。那正厅里分明没有别人,只要苏谨琛不开口,没人可以还苏皎月清白。
“姨娘,不光长姐变了,连兄长也变了,他从前就算是不帮着我,也不会帮着长姐的!”
苏映月哭的眼眶通红,拧着帕子擦擦眼角道:“他不是恨死了那对母女的吗?为什么还要帮她!”还害得她这般下不来台,让老太太都失望于她。
兰姨娘自是安慰她道:“你兄长为人光明磊落,他虽然不喜欢徐氏母女,可必定也不屑在这些小事情上欺负她,况且……现在在这里我们欺负她,等回了承恩侯府,你又要看你嫡母的脸色。”
“我怎么就不能欺负她了?”苏映月越想越气,只咬着唇瓣道:“难道这一辈子,就只有她欺负我的份?我就活该被她欺压一辈子吗?”她才是苏政的长女啊!
“她现在腿都断了,也算是她的报应了,这些小事就算了。”兰姨娘继续耐着性子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我腿断了,你们就都得可怜我的臭德行,腿断了那是她自己活该,能怨别人吗?”苏映月仍旧在气头上。
兰姨娘见劝不住她,也就不劝了,索性严厉了起来道:“你给我消停些,一会儿还要去给先夫人做法事,我会帮你在你兄长跟前说清楚的。”
苏映月终究不敢忤逆了兰姨娘,只收敛了怒意,点了点头。
……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皎月就没有见到苏谨琛了。
她让青杏出去打听了打听,才知道今日是周氏的生祭,苏谨琛去了前头大殿为她念《无量寿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