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扶手旁,左擎苍眼中意味不明,只是低头,本该随手丢弃的一朵小花,躺在他的手心里,四指轻轻一合,盖住了,握了片刻,冷凉的花瓣似乎也沾了些许温度,才又抬手揣进胸口的口袋里,看似十分不经意。
案发现场在六楼,比起那起“血色情人节”案,这个案发现场要干净得多,但犯案手段拙劣许多。凶手在窗台上留下了脚印,甚至在死者叶蓓艳身上留下了字迹。胡皎介绍道:“楼道缓步台窗户东侧有擦蹭痕迹,被害人尸体头部有钝器伤,上身睡衣被掀起到胸部以上,背部被利器刻了一个不文雅的字……”
“什么字?”刚进门的左擎苍打断胡皎的话。
“应该是个……‘骚’字。”胡皎还有点不好意思说。
左擎苍挑眉,“应该?”
“嗯,凶手写成了女字旁。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写,好像只要跟那方面沾上关系,都是女人的事。”胡皎这会子忽然义愤填膺,“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都怪女人?”
“你接着说。”舒浔冷颜催促。
胡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可能是舒浔在这里,她太放松的缘故。于是,又接着说下去,“死者生前被x侵,y部被刀刺穿,被穿上了连体袜和高跟鞋,床上还扔着一些杂物,啤酒瓶、辣椒酱、扑克、筷子什么的。窗台只有进来的部分鞋印,没有出去的,可见凶手最后是从正门走出去的。”
舒浔的预感果然没错,凶手终于成功了,这才是他心中所想所愿,以前三起案件,要不就是试探,要不就是锻炼。跟314案不同,凶手不会仅仅满足于一次作案,他正在兴头上,这仅仅只是第一次的成功。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对郑队说:“凶手一般选择独居或者单身的女人,至少,家中是没有男人的,可这个死者据我说知不是单身,她有老公,还有个只比我小两三岁儿子。凶手怎么会选择她呢?”
郑队一脸了然地看向胡皎,哦,这姑娘那天在支队长面前振振有词的,原来早就把案件信息透露了,身后有“高人指点”。好在舒浔也不是外人,否则得好好骂一骂胡皎。“是这样的,舒老师,你可能跟死者还是不太熟,其实她早就一个人住了,他老公大约十年前就在跟她闹离婚,都分居多少年了。她儿子前阵子搬出去跟女朋友住一起,很少回家。我们也按照程序问过熟识她的人,她人缘并不好,基本没有人会来串门,所以她实际上也算‘独居女人’。另外还问出来一些很不堪的事,个人作风方面的吧,我都不太好意思当着你们两个没结婚的姑娘面说。”
舒浔垂下眼睫,想起妈妈说的那句“她的那些破事说出来可能比谁都难听”。所以人平日里还是多积点口德,在背后说人,难免别人背后不说你,并不是只有你有添油加醋的本事,大家都活在口舌中,还是图个清净好。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的活动范围并不大,基本上可以定位在平宁区。”左擎苍有个习惯,到一个地方就先把这个地方的地图细细看上一遍,雾桥来了两次,地图看过两遍,早已记得差不多了。“平宁区居民并不密集,从地图上看,大学城也在这一带,另外还有一些学校和企业厂区。大学生、教师、企业管理人员这类学历相对较高的人都可以排除,一个并不难写的字都写错了部首,凶手学历在初高中这个范围,不排除有盗窃前科。”
“我们也是……”郑队刚开口,手机就响了,他含笑抱歉,走到一边接起。
舒浔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跟上次不同,她没有受到正式的邀请,更没有如他所说在进行什么论文调研,再与他缠斗对自己很不利,或许哪一天,她旧情复燃,他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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