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连眉角都舒展开来了。
“花将军为何发笑?”
陈庆之不明所以,连忙追问。
花夭曾为了报主公之仇曲意蛰伏在羽林军中长达半年,若是羽林军有战斗力,胡太后也不会费尽心力想要让花夭进宫保护他们母子了。
对于现在的羽林军,花夭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不堪,于是三言两语间就将羽林军的现状说了个明明白白。
说完后,花夭又补充了一句:“若陈将军有办法将我送到考城城下,我有七成把握,劝服济阴王领羽林军开城投降。”
如此自信,莫说陈庆之,就连马文才都为之侧目。
“想当年元嘉之时,佛狸伐率领羽林军一直打到了长江北岸,如今佛狸伐在江岸的行宫只剩残垣断壁,连羽林军也只徒具其名了……”
陈庆之不禁感慨。“若花将军真有如此把握,那就再好不过了。”
花夭是个典型的鲜卑军户,认为荣华富贵应当在战场上凭借军功获得,并不拘泥于过去。
对于六镇子弟来说,时间不是放纵自己的借口,身为羽林军却荒废武艺,从自己放弃自己的那一刻起,那些人也不配被称之为“羽林军”了。
“我既然敢夸口,便有这样的成算。”
她十分肯定道。
有花夭这番话在,即使心中可能还有些疑惑,陈庆之还是心中大定,转而去研究考城附近的地形地势,想要找出将花夭送到考城城下的办法。
想要攻下这么一座“水上堡垒”自然是不容易的,但是若只是抵达城下,也许不难。
待“战前会议”开完后,马文才却突然去而折返,与陈庆之共处一室。
陈庆之放下手中的地形图,见马文才神色慎重,也不由得一怔。
“佛念去而复返,莫非有哪里不对?”
“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拿下考城,北海王有可能脱离我们的掌控?”
马文才一拂袖子,在陈庆之面前坐下,开门见山的提醒他。
“睢阳几万兵马,虽是因为我们英勇作战而投降的,但元鉴父子降的是元冠受,而不是我大梁。”
“如今我们这支兵马虽依然以白袍军为主,现在却吸纳了元冠受征募的江北士卒,又补充了来自睢阳的北魏降兵,这些人可不会受到我等的节制,一旦考城拿下,两万羽林军收归他的麾下,无论这些人实力如何,毕竟有‘羽林军’的名头。”
马文才知道陈庆之对皇帝忠心耿耿,是一定要完成迎回萧综的任务的,便以此为击破口。
“待元冠受坐拥近十万兵马,他大可以据城而守,等着魏国不满尔朱荣统治的各地宗室、豪酋来投,为何要冒险随我们北上?”
陈庆之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