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注射致幻剂,并没有让我真的好过,在每一次注射之后,我只能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痛苦地低声嘶吼。
那个男人的图像又出现在星盘中了,一如既往的高贵,一如既往地圣洁。
我恨么?我想我是恨的。
我恨这样带着深深恶意的病症,我恨我的人生或许是为那个男人做铺垫而存在,我同样恨的,是我被毁掉的生活。
我最恨的,是我连人类的身份都被夺走了。我再骄傲又如何,我终究不过是一群傻子手里的玩具罢了。
我从来都不是联盟最出色的天才之一,但我发誓,我是多么为曾经的自己感到骄傲!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仅剩的尊严,都被一并夺走。
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决定展开报复。
整整四年的时间,我都在谋求一个能报复那个男人的机会。幸运的是,我成功了。
进门之前,我注射了大量的致幻剂,抑制体内的冲动。因为我仅仅是想羞辱他,从没有想过对他做些什么。
说来可笑,这个身经百战的联盟少将,只要体会我所遭受的百分之一的羞辱,就愤怒得双眼通红。
而我,遭受这种羞辱整整五年之久。
但我犯了个错误,高估了致幻剂的药力,也低估了这位少将的魅力。
我还是失控了,拉着那个联盟最高贵的天才一同坠向地狱,一起变得丑陋。
当那个黑暗而又疯狂的夜晚过去,我身上的病症似乎消失了。但我沾上的致幻剂,再也戒除不掉了。
五年后,我因为注射致幻剂过量,猝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深夜里,结束了我肮脏丑陋的一生……”
随着声音的中断,最初的那个江菡珊消失了,世界又变成一片漆黑。沉寂像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海,最终又化为轻如羽毛的叹息。
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弥漫的灰白色风沙。星盘提醒她现在是第二天的早上,江辗没有按照约定,在昨天天黑前叫醒她。
记忆中缺失的部分终于恢复,江菡珊躺在床上没有动作。
因为强行脑残女配的设定,这个漏洞百出的世界为了符合逻辑,不惜让原主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一个作者架构出来的世界。
而她,不过是一个类人生命,准确的来说,不过是许多行文字而已。
人类总是渴望神,渴望上帝的存在。但真有神或者上帝存在时,最痛苦的反而是人类自己。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造物主手下,可以任意摆弄的玩具?更高等文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曾有一位男性科学家说过,如果研究证明,雌性的选择决定了物种的进化方向,那么男人不过是女人自我繁衍所进化出的工具,这样的观点不是太可悲了吗?
男权女权姑且不论,这句话里,确实包含有人类自我否定后所带来的痛苦。这是所有人类的共鸣,一旦产生自我否定,就会沦陷在最深沉的绝望中。
这样的痛苦逼疯了原主,她没有选择报复社会,却还是把无辜的沈烨拉下了水。
这样想着,江菡珊叹了一口,把目光落在熟睡的江辗脸上。她大概知道这孩子的报社性格,是从哪里继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的礼物,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