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止。”
“从止。”
他一连叫了好多声,锲而不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生气了。”说着,他以极快的速度钻进被子,搂住那个人,才满足的喟叹一口。
上官归很无奈,闷了会儿,才道:“非常时期,不要惹麻烦,现在我们越低调越好,你别忘了小六。”
“我知道了。”声音似乎是在嗓子里翻滚,像猫的咕噜。
“过阵子我要离开长安一趟,你不跟一起,你去宫里看着小六,”似乎知道他肯定不愿意,上官归睁开眼睛看向他,“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帮我看着小六。”
“好。”
上官归是影一跟去洛阳以后,才知道这件事。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生气了。
这是影一第一次跟他生气,以前两个人也不是没有闹过别扭,但影一生气却是第一次。
为什么要生气?他只是在做答应他的事。
这个疑问一直埋藏在上官归心中,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逗留在洛阳的帝后一直未归,疑问变成了怒火,渐渐达到临界点。
就在上官归打算去洛阳一趟时,帝后回长安了,影一自然也回来了。
可他依旧没有见到影一。
直到他在影一的私宅里堵住他,影一看见上官归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迎上前,而是下意识翻到房顶上就想跑。
“你给我下来。”
大抵是从没见过他气成这样,影一老老实实下来了。
“从止。”依旧是面带微笑,可这次却有点心虚。
上官归怒气腾腾,没有理他,往里面走去。
这座宅子名义上是影一的,实际上因为影一总是住在上官府,极少用得上,宅子里只有三个下人。一个看门老仆,一个洗衣做饭的婆子,一个侍候马兼着打杂的仆役。
无人叫时,他们从不来正房,所以上官归一路行来长驱直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你在闹什么?”进去坐下后,上官归道。
“我没有。”抱着刀立在门侧的影一,身形颀长,挺拔昂扬,他声音隐隐有些无奈,倒衬得人前威严的上官家主像个黄口小儿般不冷静。
“我找孩子过继你不高兴?”上官归一针见血。
影一垂了垂眼,才去看他:“倒没有,我就是觉得别人说得对,你是上官家的家主,为了上官家,你付出了无数心力,你该有自己的后人,而不是将自己的心血双手奉给别人。”
“别人?哪个别人?”
“我的东西我想给谁给谁,轮得到谁来插言?”
影一没有说话,连目光都不再直视他,上官归怒到极致反倒成了无奈。
“从我爹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也许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清楚我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如今我已是而立之年,至于你,你的年纪当初哪怕我爹在时也没弄清楚,但应该比我年长五岁有多。人生七十古来稀,你觉得我们还能剩多少年?我现在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过继一个聪慧的孩子,将他培育成才,等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归隐了。”
“从止……”
“我记得小时候你一直说要带我去看你养的兔子,却一直未能成行。话说,你真的养了很多兔子?”
“当然有,那个小山谷里都是我养的兔子,我每次抓到兔子,就把它丢进那里,那里草木繁茂,还有个小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