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总欺负哥哥。”秦艽回头又说女儿。
……
小孩子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兄妹俩又玩到了一处。
这辆凤辇极大,像间移动的小屋子,前后分了两部分,前半部分有案有几,供以闲坐,隔着一层帘幔后是张床,供以歇息。
两个小的去了床榻上玩耍,秦艽和宫怿则坐着说话。
“你跟我说的事,我跟大舅兄说了。”宫怿一面喝着茶,一面道。
秦艽看过去。
“他不置可否。”
听了这话,秦艽无声地叹了口气。
封后大典之后,皇后母家自然也有封赏。
其父封国公,母封国夫人,秦家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过秦家人口单纯,又有秦宽看着,倒不像那些一朝得势的人家,张扬跋扈到人神共愤。总体来说,秦家人一直很低调,秦大柱被封了国公,却不沾染任何有关朝政之事,秦家真正与朝政有关的,只秦宽一人。
可惜这种安稳的日子没过两年,也不知从哪儿走漏了消息,秦奶奶和秦小叔知道大儿子一家发达的消息,从老家找到了长安。
其实秦家人心中也有数,这种消息瞒不久,要知道这可不是家中有人做了官,而是成了后族,家里不光出了一位皇后,还出了一位国公,一位国夫人,一位中书侍郎,老家那边迟早有知道的一天。
知道也就知道了,富贵不还乡,无疑是锦衣夜行,且时下人都比较注重祖宗传承,本来秦家人一直瞒着,是出于秦宽的考量,觉得陛下独宠皇后,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尤其秦小叔那一家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被他们知道了,索性正面面对,该孝顺的孝顺,该回乡祭祖的回乡祭祖。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有些糟心事,但现在秦大柱不管事,秦府的事都是秦宽管着,有他把持着,秦小叔和秦奶奶也翻不了天。
而这次说的是秦宽的婚事。
秦宽也是命运多舛,官场亨通,却在姻缘上多有坎坷。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倒也听从父母之命成了亲,娶的对象是他在国子监读书时,一位同窗的妹妹。
对方不过小官之家,父亲是个八品的上牧监丞,不过双方早就熟识,也算求了个情投意合。可惜此女命薄,嫁进秦家不过两载,竟死于难产,撒手丢下丈夫和一个出生就没了娘的女儿。
秦宽消沉了一阵子,就恢复过来了。
别看他是个鳏夫,以秦家目前的声势,且其本人也是青年才俊,长安城里看中他的人家不少,上门说亲的人一直没消停,可秦宽坚持为妻守孝一载,只能过了一年再说。
就这么拖着,眼见这都几年过去了,秦宽还是一直没有想成亲的打算,秦大柱和柔娘就着急了,他们说不动儿子,就把这事说给秦艽,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为此,秦艽也没少操心。
可她到底是妹妹,还能管上大哥的婚事?暗示明示没少折腾,秦宽一直不做表态。这次前往洛阳,宫怿专门点名携了秦宽出来,就是他与秦艽商量觉得秦宽这几年太累了,出来散散心,洛阳城里的贵女不少,若是能碰上一个喜欢的最好不过。
之前宫怿本是叫秦宽议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家事,也算是提前跟他打声招呼,秦宽不置可否,就代表他估计还是没这心思,只是碍于宫怿到底是君王,没好当面拒绝。
“逢着五月,洛阳花会无数,我吩咐人多邀了他去,说不定就能碰上一两个合眼缘的。”
也只能是这样了。秦艽点头应是,宫怿将她揽进怀里,道:“这才多大点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倒不着急,这种事急也没用,可我娘着急,你知道她的性子,现在心心念念就想着我大哥的亲事,我听小树说,大哥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自己的宅子里没回家,估摸是被我娘哭烦了。”
宫怿倒没见过丈母娘的哭势,但不止一次听秦艽说,秦家其他人也都是提起就脑袋疼,料想声势不小。其实这事让宫怿觉得就不是事,秦宽是他大舅兄,天下女子尽可挑的,也就秦艽和丈母娘看得很严重。
“大丈夫成家立业乃是正途,若真有你和岳母都觉得合适的,是时朕给他赐婚,料想他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