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很爱他。”这是一个陈述句。
她认真地想了想,道:“算是吧。”
“没了他,你活不下去?”
这个问题太僭越了,也越过了两人一直维持的很好的彼此的界限。秦艽却还是仿若未察觉,认真地想了想:“那倒也不至于,毕竟我还有两个孩子,肚里还有这个。”
来喜似乎想说什么,秦艽却突然抬头去看他,并道:“只是没了他,可能就再也提不起心思,像我们这样的人,真正去毫无防备地喜欢一个人太难,只能是那个时间那个地方那个人,错一点就错过了。”
因为时光荏苒,每个人都在成长,若是再过几年,让秦艽成长得更‘老练’一些,她不会去轻易的信赖一个人,若没有宫怿的伪装,她不会像汲取温暖一样,中了他的毒。
偶尔一个人静下来,秦艽也会去想那个梦,她觉得那是一种遗憾,自己重来一次就是要补足那个遗憾的,虽然过程并不尽如人意,却似乎真正做到了让她和他相知相许。
两个同样不纯善的人,却拥有着远超旁人想象的彼此信任。
来喜喟叹了一口气,想笑,他也笑了,却未曾想到秦艽也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
“来喜哥哥。”
她招了招手,来喜克制不住靠近,就好像梦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一样。他嗅到了一股香,起先觉得好闻,后来觉得怪异,正想提醒她注意,眼前的一切却摇晃了起来。
“来喜哥哥,别怪我,我不想让你死。”
紧接着他听见有什么东西被劈开的巨响,肩上疼了一下,以及她并不慌张的声音。
“来人,有刺客。”
甘露殿竟然闯入了刺客。
刺客是行刺太子妃的,若不是来少监替太子妃挡了一剑,恐怕太子妃要一尸两命。因为此事,宫里再度戒严起来,神策军四处搜查,却未曾找到刺客的踪迹。
御医已经替来喜看过了,伤口未伤及要害,也不算太严重,却要卧床养一段时日。
秦艽吩咐宫人小心照料,才回到她住的那间宫室里。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阿朵对她做了个手势,秦艽心里一紧,果然越过重重帘幔,床榻上坐着个人,正是宫怿。
宫怿刚出来不过半日,这两天秦艽故意搅混了水,又让尚宫局的人出面找自己,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些人确实没猜错,她下午态度会那么强势,俱是因为宫怿回来了。
宫怿被关在那个机关里一日有多,滴米未进,本是极为虚弱,他却闲不住刚出来就跟着影一出去了好几趟。
影一其实没事,只是事发突然,宫怿又失踪了,他本能感觉有什么阴谋,便一直潜藏四处寻找他。也曾想过去东宫,可当时东宫的门户却被看得很紧,根本潜不进去,直到秦艽来到甘露殿,影一才扮成一个送早膳的小内侍,和秦艽联系了上。
“事情办完了?”
秦艽点点头。
宫怿看了她一眼,皱起眉:“你哭了。”
“这不是要佯装惊魂未定吗?”
宫怿又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没有问她为何被行刺的人要选来喜,也没有说方才他其实就在窗外,只是环住她,摸了摸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