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年正挥着球杆直接冲撞过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他狠狠撞倒了白九郎的马,白九郎没有防备,从马上跌落。众人惊呼尖叫声起,其中夹着蕙娘的尖叫,元学义立刻奔到白九郎身旁,赶走马匹,防止马蹄踩到他身上。
“九郎!九郎!”蕙娘忙奔过去查看未婚夫的伤势,“你怎么样?哪里疼?”
白九郎摇摇头:“无妨,可能胳膊摔断了。其他还好。”
蕙娘责备他:“你在看哪里?”
白九郎心中有鬼,低头不语。蕙娘顺着他面向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坐在树下乘凉的二公主。她心中又气又恼又觉得被羞辱了,一把推开白九郎,恨恨起身上马离开。
她一股风一样跑了。把在旁边围观的萱娘都吓了跳,紧紧抓着自己温顺的小毛驴。
元令霜也看见了刚刚的冲突,亲眼看见周谨年把白九郎撞下来。李菱歌咋舌:“这人果然有几分……无毒不丈夫。”
元令霜没有凑到近前去看热闹,只对李菱歌说:“你去和白六哥哥说一声,得空我们一起烹茶玩。”
李菱歌心领神会,这是元令霜愿意与周谨年私下聊聊的意思。
马球场上还热闹着,周谨年不慌不忙走到白九郎这边行礼道歉:“一时不察,冲得猛了些。竟致九郎受伤,实在愧疚。”
他嘴上说着愧疚,脸上却毫无愧疚之色。
白九郎只能仰面躺在地上看他的脸,阳光刺眼又看不清,这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他只能含含糊糊说:“球场之上,这都是难免的。”
白望诚虽然心疼堂弟,也知道周谨年这个人,但是当着众人不好说什么,所幸九郎伤得不重。
周谨年糊弄完这边,再回头去看已经不见公主身影,心中微觉失望。
好在这天下午,白望诚带来了好消息。他们约了明天一起在茶室品香煮茶。
第二天正好落雨,周白二人身穿蓑衣,来到公主居所。有小侍女为他们收了蓑衣,引导他们去茶室。听着室外雨声,茶房中茶香弥漫,十分惬意。
喝过了一道茶,李菱歌便笑道:“白六哥哥,我前日得了一幅画,难辨真伪,你能帮我看看吗?”
白望诚自然随她离开,留茶室中周谨年与元令霜二人独处。
等再无其他人,周谨年这才又到公主面前,深深又行一礼,伏在她面前,动情道:“这些年,公主受苦了。”
元令霜抬手虚扶,声音清清淡淡,仿佛淡到不能再淡的茶:“表哥快请起,不必如此。我并没有受什么苦。”
周谨年这才起身,与她相对而坐,两人开始说些平常叙话。
“家中舅舅舅母身体可好?”
“家母安好,只是父亲,痼疾在身,又远在岭南,这些年不过勉强熬着。”
“表哥将来可是准备科举?”
“确实如此,近来正在游历,将来定会回京,一边拜访名士一边备考。”
两人又说些闲话,周谨年只觉得公主今日虽然看似关切,但不过是应付之语,还不如昨日在球场上一句“我最讨厌输”来得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