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得一览无遗,攻势热情,让她万分不适。
才往外走,接到了蒋一頔的电话,蒋一頔问她是否有空,约她出来见一面。
有了这个借口,她顿感宽慰,回去后立马和方行止作别,“不好意思啊,我这会儿得走了,朋友找我有急事儿。”
方行止看出她因为刚才那事不高兴了,有点尴尬,也没强留她,结了帐后一路把她送到停车坪。
临走时,他伸手挡住她车窗,笑容灿烂,“林蔚,下周是阿姨生日吧?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去挑个礼物?”
她心底冷笑,真是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她莞尔一笑,客气又疏离:“难为你还记得我妈生日,到时候再说吧,走了。”
——
蒋一頔在棠街一家清吧等林蔚,大概二十分钟后,蒋一頔才见那抹月白色晃入了门,立马招呼林蔚过来。
“蔚蔚,这边。”
林蔚过去后,仿佛卸下一身防备,半个人瘫在卡座沙发里,掀着眼皮,声音松懒,没什么精神:“什么风把我吹来了啊?姑奶奶。”
“先喝点,听说你今天下班挺晚啊。吃饭了吗?要不咱俩先去吃点饭?我请你。”蒋一頔神秘兮兮地笑,先叫来酒给她倒上推过去。
“讨好我啊?瞅瞅你那样子,准没什么好事儿。”林蔚淡瞥她一眼,嗤笑着,扬手推开面前的酒,“我还开车呢,你别害我啊。赶紧说正事儿。”
“也没啥正事,”蒋一頔顿了顿,随后声音也弱了,“……就是我大姨妈快俩月没来了。”
林蔚眉心一跳:“所以?”
蒋一頔笑得颇有几分傻气:“所以啊,可能是中奖了。”
“……”
林蔚脑门儿轰的一声,表情凝固了。
余震还没结束,蒋一頔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飞色舞地张扬和那位“小陆总”在豪华游轮上销魂旖旎的一夜。
都听到小陆总脱裤子了,林蔚越来越窝火,打断她:“用验孕棒了吗?”
“……没。”
蒋一頔笑容一凝,犹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
林蔚横她一眼:“明天去验,你以为你摸彩票呢?摸彩票还得开奖啊。”
郁结之气自心底腾起,蒋一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没头没尾的事儿,大多围绕小陆总。
林蔚越听越烦,烦躁地抓过杯子,头顶五颜六色的光泡在液体里,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目眩,索性仰起脖子灌下,苦辣在喉间蔓延,呛得她想流眼泪。
“蔚蔚,你别喝啊。你还开车呢——”
林蔚冷眼瞪她:“有空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别管我。”
蒋一頔这幅样子,林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蒋一頔工作的外企有个风云人物,人称小陆总,是她顶头上司家的大公子,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去年年会过后,蒋一頔就成天三句不离他,如今又搞出这档子事儿,林蔚气得想骂她,都不知从哪儿开头。
林蔚懒得搭理,蒋一頔也不吱声了,只见着林蔚一杯杯灌酒,浇愁似的,半晌小心翼翼地问:“蔚蔚,你心情不好啊?”
“还行吧。”
“怎么了?有啥不顺心的?”
她淡淡道:“就工作的事。”
手上触感未消,似乎还在。
这不仅仅是因为方行止。
忙了好几天企划案,今早去交文件,项目经理彭金彪又把她手按桌上,暧昧地笑:“小林组长啊,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回发生,他早就对她如此暗示过,不了了之后愈加变本加厉,现今他变着法子存心挑刺,一遍遍驳回去,她只得一次次地改,每次往返都像是上刑。
蒋一頔又在旁叽叽喳喳地唠叨自己的事,片刻后接了个电话,末了搡她一把:“蔚蔚,我先走了啊,你少喝点儿啊。”
“你干嘛去?”她刚问了句,看蒋一頔欲言又止,收回质询,冷笑着,“又去见陆知贤啊?”
陆知贤是小陆总的大名,蒋一頔几乎从不直呼,这会儿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点头,有点儿怵她。
林蔚喘了口气,喉中酒劲儿热辣。
“蒋一頔,我不想骂你,你自己掂量点儿,别把自己到头来搞得不人不鬼。”
“知道,知道……”
蒋一頔怕她又要发火,包一夹忙不迭地跑了。
三杯两盏往下灌,她酒量一向不好,恍惚间有了醉意。
身后几桌都吵吵嚷嚷的,声音高亢,她心烦气躁,兀自灌了会儿酒,片刻后感觉面前站了个人,隐约能看出是个男人,站了三五秒后,低声问她:“一个人吗?”
她没抬头,冷笑一声:“搭讪啊?”
男人指了指身后:“我们那桌坐不下了,你这边一个人的话,我们跟你拼个桌?”
“拼桌?”她又笑,撩着眼皮瞥向他身后,想看清他们有多少人,眼前一晃,却都成了大块的斑斓色块。
她皱了皱秀气的眉,扬脸一笑:“给钱么?”
她这一扬脸,一张娇俏艳丽的面容绽露在色彩迷幻的灯光下,酒后酣容更多了几分娇艳与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