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霍克斯?”她边走边问。
他深有感触的说:“让小孩子来零食店里,简直就是灾难,看在眼里的全都想要,拦都拦不下来。”
轰冰乐若有所思的盯了他半晌,而后露出了浅笑:“你以前就这样?”
“嗯。”他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放下手,拇指摩挲着手上戴着的装饰戒指,出神的看着被父母牵着手一蹦一跳的跑过去的小孩子,“我小时候什么都想要,看到这些卖小吃的车子,就停下来嚷着要这个要那个,最后我妈还是只会给我买一种口味,那时候我就想,只吃一种口味真的太痛苦了,等我长大有钱了,就全部买下来,一样咬一口,那不得幸福死。”
轰冰乐没说话,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没有问现在他想不想要全部口味的零食了,霍克斯也没有再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他有钱买全部口味的零食,但想要的幸福也已经不再是那些口味缤纷的童年梦想了,他现在想要的只是那一个零嘴里面包含着的爱。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便又随意的扯了一个话题聊起来,气氛顿时又轻松起来。
他陪着轰冰乐来到卖吉事果的车前,轰冰乐对着店员要了五分限定口味的吉事果,接着从钱夹里摸出纸币递过去。
“不用给我也买,我自己买就行。”霍克斯伸手摸向自己的钱包,另一只抬起来想要拦住她。
“我来就好。”但她还是手疾眼快把钱塞给了店员,然后从店员手里接过一根吉事果,笑盈盈的塞到他口里,说道,“这是买给你的限定一天的任性,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我提出来吧。”
霍克斯下意识的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和冰凉的冰激凌十分相配。
当然这不是重点。
他看着她距离极近的眸,有些想苦笑。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他要任性起来,根本就是谁也拦不住啊。
说到底,他不能任性吧。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出来了,就很难控制住,只要两个人之一没有控制住,就会像燎原之火一样将两个人烧的遍体鳞伤,无法安宁。
当然前提是另一个人能感受的到。
想到这,他还是叹了口气,在她清澈的目光中回望着她。
然后他注视着她瑰丽的眸,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用这么多庸俗的词来形容一个女孩,璀璨,绮丽,闪耀,绚丽——总之在他眼中,她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心想其实自己一直后悔答应资助人去国外。
参加临时执照的选拔测验,还有去参加合宿,再就是陪着她在游乐园里逛,他都在将自己度过的每一天当做离开的前一天过着。
毕竟……他还是挺舍不得的。
嘴里的味道已经弥漫开,甜丝丝的,带着点苦涩。
他想,其实他应该是这样的——我行我素,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但由于命令在身,他如同上了重重枷锁,动弹不能。
他又想着,真正的自由是什么,真正的随心所欲是什么,是不是就像是手脚上的镣铐骤然落地,沉重的翅膀也因此得到解脱?
于是他在心里想象着,自己脱开重负到天空中飞了一圈——那是无比自由畅快的感觉,不被责任束缚,没有人在他耳边念叨‘你要成为英雄’,也没有那些让他头疼又无奈的规定。
真的能这样就好了,但是他还是那个他,被人绑在地上,没办法挣脱牢笼,没办法自由翱翔。
思及此,他回忆起了她方才的话,于是手捏着吉事果的底部将其取出,金眸定定的看着她。
“真的吗?”
轰冰乐歪了歪头:“嗯,真的,我不骗你的。”
听完,他笑了。
说实话,听到她的话他有一瞬的无奈后,现在变为了异常轻松的感觉。
大概她的承诺如一个短暂的赦免令,让他的翅膀化作一团燃烧着的烈焰,冲破牢笼,不受束缚的激昂燃烧。
她给了他任性的机会,也给了他放纵的机会。
火会不会烧起来,她会不会回应——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抿了下唇,觉得口里还带着一点冰淇淋的甜香,有点像是她身上经常传来的牛奶味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又一次问自己。
真的可以任性一次吗?
他抬起手,抓住了她莹白的手指。
可以吗?
他看着露出疑惑神色的少女,目光逐渐的锐利起来,如同高空中盯紧猎物的鹰一样,复有攻击性,身后的羽毛也开始不受他控制的根根竖起。
可以吧?
他舔了舔甜滋滋的嘴唇,慢慢的弯下腰,凑近了她。
她说可以。
然后他说出口了。
“那我可以……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