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葳蕤茂盛的灌木与交错生长的高大树木——落在金发碧眸,穿着白银铠甲的骑士身上。
她看着这位骑士,隐约觉得他就是走出这个梦的关键。但同时,她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令她不安的因素。
但只有片刻,那抹不安就像烟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让她有些困惑。
不安还能消失吗?还是说她的感觉出错了?
这个小小的疑问自心底浮起,本来应该悄无声息的落下去的。
年轻的骑士沐浴着月辉,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他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初次见面,小姐。”
她又感受到了那股不安。
意识飘飘浮浮的回归到了身体上时,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大概有几个星期那么久。但她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在休息室之中,她的老师正在将夏凉毯往她身上盖。
“相泽老师?我睡着了吗?”她意识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给她盖毯子的男人看着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爬起来,手微微一顿,“嗯。”
“唔……怎么回事,老师我睡了多久?”
“不久。”相泽抬眼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表,“差不多十分钟。”
十分钟吗?
她感觉好像过去很久的样子……
相泽注视着还有些迷糊的少女,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大概是……有点生气。
为什么生气?他问自己。
是因为她不把个性的不确定性告诉他吗?
是因为觉得她如果在从事英雄活动中昏迷很危险吗?
说到底,她不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是隐私,而且作为教师为这种事生气也很奇怪。但之前她总是将心里的疑问或者不安对他倾诉,她个性的秘密也只有他知道,所以他这次发现了她瞒着他的事情时,才会觉得心里有根刺一样吗?
可能人总是这样容易得寸进尺,知道了她的一个小秘密后,接下来还想知道第二个第三个,甚至都想要让她全部坦诚的告诉他。
说实话这也挺病态的,这样下去会很糟糕。
不行,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
相泽消太是个很会调整自己的人,他快速的将异常的情绪收起。
虽然他脸上平静的像是水泥司捣平的水泥地一样,但心理活动比麦克跌宕起伏的大嗓门还要曲折。看着学生慢慢的从睡意朦胧中苏醒,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铃铃响起,打断了他酝酿出的,可能有些刻薄的批评。
他走到台式电脑前拿起手机摁了接通,电话那端响起了校长一如既往可爱又活泼的声音。
“相泽君,关于你提出的允许一年级学生考临时执照,我觉得是可以的。”根津上来便开门见山的与他对谈,“但是我思考了一下,他们能否取得前往考临时执照的资格,还需要我们教师组再制定选拔程序才行。”
“好,这个等我们回去再商讨。”
“嗯,还有哦。”
“什么?您说。”他动了动鼠标,把之前写的教案保存下来。
“夜眼说的计划可能会提前,总之,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的手指略一停顿,把教案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后,接着将桌面上的文档删除,“我知道了,但夜眼还没有——”和她接触。
根津吃着坚果,“嗯,他说不用担心,他会自己去接触的。所以要做准备的还是你啊,相泽君。”
根津说的他心里有数,他这两天已经在实行前期的准备工作了,他看了眼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少女,闷闷的说。
“其他的内容就交给我吧。”
挂了电话后,他轻微的叹了口气。
他拿着手机正憋了一口郁气没处可发,刚才睡了一小会,现在精神焕发的学生跑到了他身边,用一种谄媚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期待的望着他。
她的眼神过于直白,想忽视都不行。
他把手机放到桌上,转过头平静问道:“怎么了?”
“刚刚校长先生是不是说一年级可以考临时执照?”她期待的说。
“嗯,以前是不允许的,但最近教师组在讨论可以让有能力的一年级也参加考试。”他顿了顿,“怎么,你想考?”
她像是竖起大尾巴的松鼠一样,高兴的连连点头,“是的!考了临时执照就意味着我可以去其他事务所实习,也意味着我可以赚钱了!”
学生取得临时执照去各个英雄开办的事务所实习的话,因为是半个助手的身份加入事务所,所以相对的也会取得助手一半的工资。
一半的工资也很多了!
想到这她一阵开心。
她没什么物欲,除了对毛茸茸和甜点感兴趣外,其他的开销并不是很多。这么一来的话,实习的钱可以存下来很多,所谓积少成多,她多攒攒,这三年还是能攒下很多钱的。
“……安德瓦不给你钱吗?”
听她这么说,相泽忍不住问。
她愣了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跳到了安德瓦给不给她钱上。
但很快,轰冰乐就明白老师的疑问所在……因为她在赚钱的欲、望上表现的太过强烈了。
感觉就像是安德瓦苛刻她,从来不给她零花钱一样,此时她勤工俭学想要攒钱渡过难关。
虽然他不太管他们姐弟几个,但给的零花钱是只多不少的……
毕竟作为高额纳税人的安德瓦钱多的没处花。
想到这她立刻澄清:“不是的!爸爸给我的零花钱还是够用的,但是我在其他方面还想用钱……比如以后组建事务所我不想用爸爸的钱,还有……前两天迦尔纳轰了潮爆牛王事务所的墙壁外加两栋楼,我还账的话也不想用他的钱。”
还有之后她要接妈妈出来的话,穿衣住行上那肯定不能再用他的钱了。妈妈是很纯粹的家庭主妇,从来没有工作过,以后的生活也要靠她才行。为了保证妈妈有和现在一样有好的生活条件,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得攒钱。
这一条她没有对相泽说出来。
听她一条条的数着用钱的地方,相泽有点想笑,但考虑到她是个没接触过各项事务的孩子,他就没作声。
而且此时他的笑是不尊重这个在认真的考虑未来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