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审问

他刚刚抽出来空当去偏听时,正好被杨祐的人带了个正着。想到事情已经暴露,齐阳蔫蔫儿的跪在了地上。眼神还忍不住飘向了一旁的谢嘉语,有着垂涎之色。

谢嘉语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齐阳。

杨祐没想到承恩侯嫡长孙竟然是这番作态,他平日里很少跟承恩侯府接触,也不曾见过他。想必这承恩侯府用不了几代便会自取灭亡了。

“下面跪着的可是齐阳?”

齐阳恭敬的答道:“回太子话,小的正是齐阳。”

“旁边这个小丫鬟可是你院子中的下人?”杨祐问道。

齐阳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小的院子中人甚多,记不清那么多人。”

“偏厅是你让人引我过去的吧?”谢嘉语非常直白的说道。她发现,这承恩侯府之人惯会扯皮,甚是虚伪,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出来,省得耽搁她的时间。

齐阳看了一眼谢嘉语,有些心虚的道:“这个,偏厅是供人休息的地方。客人累了,小丫鬟就会领着过去。”

从齐阳来得速度这么快这一点,谢嘉语就已经差不都猜出来事情的原委了。再看他此时心虚的模样,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所以,也不再多跟这种人费什么口舌,对杨祐道:“太子殿下,偏厅里有什么?”

杨祐看着谢嘉语的眼神,明白她已知晓,也知谢嘉语是真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于是看向了身侧的那名内侍。

小太监自然是明白谢嘉语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偏厅里有一壶茶,里面有迷药。”

说完,便不再言语。

谢嘉语像看恶臭一样的看着齐阳,齐阳则是心虚的不敢再看她。

齐恒重重的把手掌拍在桌子上,道:“畜生!你竟然敢做这种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从齐阳的态度中,谢嘉语可以得知,此人绝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于是说道:“这位公子恐怕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就敢把我引到偏厅,倒是不怕查到自己的头上。可见,承恩侯府好家教!”

苏凝露面色沉沉的,看着不争气的嫡长孙,道:“阳哥平时也是好的,勤学苦练,孝顺长辈。也不知今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身一定会查明真相,给谢小姐一个交代。”

都这种时候了,苏凝露竟然还想着推脱。

杨祐看了一眼齐恒,道:“承恩侯,你怎么看?”

齐恒自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瞪了一眼苏凝露,道:“你这无知妇人快住嘴,他能有今日,也是你们宠出来的!太子殿下,我这孙子犯了错,一切都请谢小姐看着办。”

杨祐又看了一眼谢嘉语,道:“表姑,你觉得呢?”

谢嘉语淡淡的道:“阉了吧。”

杨祐因年纪尚轻,且没有打探过承恩侯府和文昌侯府的旧事,因此并不知晓谢嘉语和齐恒之间的事情。听到承恩侯叫谢嘉语的名字,他只当二人年纪相仿,年轻时或许认识也未可知。

“这位便是承恩侯,这位是谢家族中的孤女,也是父皇的表妹孤的表姑。”杨祐如此介绍道。

不料,他这个介绍却让二人都震惊了。快速的看了对方一眼。

竟然是他!

果然是她!

谢嘉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恒如今怎么长成这副德性了?从他身上,谢嘉语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岁月是把杀猪刀!杀掉了原来那个陌上人如玉的谦谦公子哥,留下了如今这个肥头大耳满脸猥琐之气的承恩侯。

想当年,他虽然不是京城最英俊潇洒的男子,也是数得上名号的。要不然,高傲如苏凝露怎么会看上他。也不知道苏凝露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这般想着,谢嘉语注意到坐在齐恒身边的苏凝露。

只见苏凝露正满脸不悦的看着齐恒,见她看过来了,又瞪了她一眼。似是不满她二人之间的眼神流动。

谢嘉语忍住笑,眨眨眼,心道:别客气,赶紧拿去,让给你,都让给你,全都让给你!

莫说是今日的齐恒,纵使他一如四十年前一般英俊,她也从未看上过他。

齐恒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嘉语,眼眶渐渐的泛红。他今日莫不是在做梦吧,竟然还能再次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求而不得之人。如果是做梦,就让他多做一会儿吧。如此这般,就算是要他的命,他都甘愿。

可惜,谢嘉语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齐恒的眼神让她甚是厌烦和恶心。这一对儿狗男女,哦,不对,这一对老头老太太,还是自己去过夕阳红吧,甭给她惹事了。

“久闻承恩侯大名,一见果然如传言那般。只是,你叫错名字了,我叫谢嘉语,并不叫谢嘉柔。谢嘉柔乃是我族中堂姐,死了已有三十多年了。劳烦承恩侯还记得她。只是不知,你年轻时是思慕于她……”说着,眼神飘向了一旁的苏凝露,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是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这两个人。

承恩侯结结巴巴的想要说些什么,而苏凝露却是握紧了满是皱纹的拳头。

“哎,或许我跟那位已故的堂姐真的很像吧,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呢。承恩侯以后切莫认错了人!单单只是认错了人还好说,若是不小心抱错了人,或者是,嫁错了人,后悔,可来不及了呢。”谢嘉语看着自己修剪的圆滑的指甲淡淡的讽刺道。

这话一出,齐恒和苏凝露皆羞愧难当。

今日谢嘉语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苏凝露,当了几十年老太君的她可忍不住了,道:“你这……”

不料,话还没出口,便被杨祐截胡了。即便是不知道当年的往事,但听着谢嘉语的话,杨祐也知道承恩侯及其夫人年轻时定然做过什么龌龊的事儿。想到恍惚间听说的关于承恩侯年轻时的一些传言,他的心中渐渐明了了一些。

父皇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而他又素来不喜承恩侯府,所以,该站在谁那边他心里清楚得很。

“嘉柔表姑的事情孤也曾听说过,真是可惜了。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表姑已逝,还望二位切莫再计较。今日,孤要给嘉语表姑讨个公道!青天白日就敢杀人,这种人当送去刑部重罚!”

此话虽然没有咬牙切齿,亦没有义愤填膺,却让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全身颤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