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温存的气氛刹时变了味,怀里的人儿噗嗤一声就笑场,而小熊也不堪被原主人冷落,小身躯挤了挤,就从陆遥的手臂上爬到他的脖颈处,双肉掌一环,又挂在他的背后头。
“呵!这个小家伙,感觉比你还想要邀宠。”
许司苗却在这时,才注意到更重要的问题,她掐了掐陆遥的衣角:“你,你的衣服!你昨天都去干嘛呀?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没事!真没事!只是跑太快,被风刮的。”瞧小丫头的焦急模样,陆遥觉得挺欣慰的,握着她双手,温柔的制止。
陆遥说实话,许司苗倒是不信的,但听他能够这样开玩笑,她还挺放心了:“信你才有鬼!我给你开门,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吧。”
“洗澡就没必要了!外头还有一大堆事呢。我就是回来换衣服的,没想到小熊把你弄醒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陆遥还是被迫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只穿了一两次还显崭新的军靴,走出门时,身后,许司苗已经泪眼汪汪。
神情不舍,张开嘴却欲言又止,拉住陆遥可不敢用力,她动作也让人感到沮丧,这下子俨然成了望夫石。
好说歹说,直到把小熊放回许司苗怀里,小家伙讨好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脸,小丫头才破啼而笑,甘愿放陆遥离去。
“你可要平平安安的呀!”
耳边回荡着许司苗的叮嘱,陆遥也在心里以同样的祷告祝福她。
这次将要再闯褚家大宅,他并不觉得比之前轻松,相反右眼下方直跳,有种艰险的不好预感,似乎在那个地方的某处,还隐藏着一尊可怕的存在。
陆遥并未等候夜色降临才上门,他认为早上六七点,吃完豆浆油条也是活动筋骨的最好时候。
而在他再次踏入褚家青铜大门内,发现有八挺机关枪同时对准自己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脚下两百尺的密室前,正上演着一场骨肉相残的戏码。
“两个尸傀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一个盘膝而坐的干瘦老头儿,面色阴沉地盯着跪在他身下的一老一少两个人物。
苍苍白发贴在枯犒脸上,两腮颊长深陷,有些秃的头顶还冒出两个一拇指长宽的螺纹肉角。
褚天南匍匐在地,连吞咽着口水。这个老祖活像一只老山羊,与他在灵堂看到的供奉画像有很大的差别,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怪物。
已经是交过第二天凌晨的时分,陆遥和符灵连忙驱车前往防疫指挥中心。
“风佛呢?”
张初岚早照吩咐,准备了研制魄罗天星的一应器皿,可他一到场,第一反应却是寻找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物。
一脸没反应过来的神情,张初岚道:“不知道!一个小时前,他说要去支援云海大学的工作组,就独自离开了。”
“他出现的也很突然。”柳真真睁开沉重的眼皮。“傍晚我发盒饭时,差点打翻一个,风佛就从后面伸出援手……”
“就好像忽然从暗处冒出来似的!”这虎妞,在陆遥进门时,正倚靠在酒店大堂的进口沙发上打着盹,看样子实在太累了。
听两人这么一说,陆遥不禁皱起眉头,眼前晃过刚才在拍卖会上与自己竞标的那个全副面具男。虽然隔着挺远距离,但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怀疑那也是风佛。
主动到工作现场连帮忙还好说,想来是把隐蜂借与褚天南,感觉间接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心里过意不去。
但是,让风玄的骷髅特地将特案科的人引到褚天南的凶案现场,还有去拍卖会高价收购药材,怎么说感觉都不像风佛的为人行事,大有种故布疑阵之嫌。
难道抓到褚天南,风佛还能脱得了干系不成?陆遥一时想不通,决定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开始研磨起魄罗天星来。
获得这东西的过程,可谓几经周折,也花费了巨大价钱,但实际上用起来,却格外简单。
只需磨成粉,以1:100的比例兑矿泉水,一人取20毫升注射进体内,即可保人一个月无恙。
什么病毒细菌,都会暂时阻隔在膀胱内,一点点的随尿液排出体外,要比真气之血配凉茶冲剂有效得多。
可以说气血凉茶是预防抑止,天星制剂是治疗化解,而隐蜂血清才是彻底治愈的根本。
接下来就是比较繁琐的流水线作业了,把制剂一一注射进已感染的人体内。
别说整个城市百十万人,就是七星级酒店这里,也聚集了两三万群众,即使剔除防范得当的人,陆遥也不可能尽数包揽注射的活计。
身为防疫总指挥,整天没让群众看到个人,影响也极不好。鉴于此,陆遥在酒店大门前露了个脸,说上几句冠(振)冕(奋)堂(人)皇(心)的话,赢得一片喝彩,又示范着为几十个群众打了针,便才退居幕后。
说是退居幕后,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陆遥,也并未能静下心来休息,只是抽出个人手,搭乘对方驾驶的车辆前往云海大学的路上,能稍微假寐一下罢了。
他刚才在酒店大门前讲演,因为要注意官方形象,特地借了身警服和军靴套上,但过程中,就甭提有多别扭了。于是,回宿舍重新换身合适的衣服,成为必然。
一路上,他的大脑仍旧在飞速运转,猜想着风佛反常举动的用意,褚天南潜藏的所在。